付予安冷笑了声，发动车子离开。
季骋家在半山腰，现在刚八点多，等车子开下山，融入车流中车速一下就慢下来，这会儿正赶上晚高峰，车子一会儿动一下，走的异常缓慢
司机给她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能到，她看了眼路况跟司机解释，“麻烦您再等我一会儿好吗？我已经在路上了，这会儿是晚高峰，可能路上会有点堵，到时候我会多付你钱的。”
司机沉默了一下同意了，还让她不要着急，慢慢赶过去，他可以多等她一会儿。
姜望舒跟司机道谢，挂了电话忽然想到自己这身衣服，就问他，“衣服多少钱，我一会儿把钱给你打过去。”
他扭脸瞥她一眼道，“裙子把八千七，外套一万三，还有内衣，零头我就不要了，你给三千就好。”
姜望舒怔怔看他一眼，说不上话。
他笑了下，“刚刚换衣服的时候没看吊牌？什么牌子应该知道吧？不信的话自己上网查查。”
“我信。”她道，“但你明知道我买不起这么贵的衣服。”
“我买的时候压根儿也没想过你会给我钱。”
“我们现在分开了，当然不能再让你花钱，没道理。”
他从车里找出一支烟，咬在嘴里，打火机点燃，抽一口，车里烟味儿弥漫开来，“给不起？”
“现在给不起，但我会分期给你。”
今天她送给季周的那个长命锁他也看见了，少说也要个万把块，她本来就没什么存款，能用来周转的可能也就那一两万，能还得起才怪了。
“随便你。”
她要分的这么清，他也随她，有借有还才能有来有往不是。
车子驶过一个路口彻底走不动了，付予安枕着胳膊靠在座椅上抽烟，一边抽一边闲闲开口，“现在回去，到家几点？”
“十点多，快十一点。”
“你妈还等着你？”
“怪不然。”
姜望舒问，“怪不然什么？”
他侧头看她，“你妈是怕你再跟我在一起吧。”
姜望舒没否认，他把烟掐了，烟头扔出窗外，“你妈没让宋思睿来接你？”
她说没有，“我一个人又不是回不了家，为什么非得让人来接？”
她这样排斥讨厌宋思睿，付予安心里很高兴，同时也很放心。
车流缓缓往前，过了一个红绿灯终于顺畅起来。
春熙路路口有一辆白色的SUV在等人，姜望舒早上就是坐这辆车来的，车牌号她认得，就跟付予安道谢准备离开。
“姜......望舒。”付予安叫了她一声，两人对望，过了好久，久到他把那些想说的话又一句句咽回去，最后只留一句，“坐后排，安全。”
姜望舒点点头，“钱我会还你的。”
她关上车门，走到SUV面前，车主下车帮她拿东西，下来才发现她没有带东西，于是看向她身后那辆黑色的车，“你男朋友？”
“不是。”她也没解释送她的人是什么身份，拉开车门坐紧后排，让司机开车。
司机说马上走，上车前又看了后面那辆车好几眼，最后才发动车子离开。
付予安没有马上走，等到那辆车开走了，远到再也看不见了，才准备离开，他往想到的方向开，开到一半儿觉得不对劲儿。
说不上来是哪儿感觉不对，但就是觉得不对劲儿，于是从前面调头，又去追姜望舒坐的那辆车。
上车后司机一直跟她说话，问她来送她的人是谁，为什么不直接送她回去。
姜望舒道，“就一个普通朋友，顺路过来送我，他明天还要上班，我也不好意思麻烦人家。”
“那是，那怎么不让你男朋友来接你？”
她说，“我没有男朋友。”
司机哦了声，继续跟她闲聊，“那你现在回家你家里人不担心吗？”
“我已经跟家里打过电话说今天会晚点回去了。”
早上这司机送她开的时候还没这么多话，姜望舒觉得他问题问的太多了些，不想再回答他，于是就闭着眼睛在后面补觉。
付予安开车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跟上来之后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了，车子一直都按着导航的方向走，他想，或许是自己多虑了，跟一会儿就打算在前面调头回去。
可一条路还没走完，司机忽然从大路拐下来，驶上了旁边一条偏僻小道。
付予安蹙眉提速跟了上去。
这条路他从来也走过，通向哪儿他也不知道，不过这周围偏僻，甚至连个路灯都没有，两侧也没有什么居民楼，于是就印证了他心里的猜测。
刚刚那司机一直盯着自己车看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他加快车速跟近了，在后面按喇叭，让前面的车停下。
姜望舒迷迷糊糊睁开眼问了司机一句，“怎么了？”
司机摇摇头，“不知道啊，可能要让路吧，我往边上靠靠。”
他往边上靠了靠，想让付予安过去，付予安过去了，超过他，然后把车一横，停在路中央。
司机赶紧刹车。
付予安打开车门下车，二话不说就去拉后座车门，没拉开，又去敲司机的车窗，“把门打开。”
司机看他一脸凶相，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也不敢轻易打开车门，怯怯的问，“怎么了？你拦我们的路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付予安拍着车窗，“让你开门！开门！”
司机没见过他，他半路拦车让打开车门自然心生警惕，他就不开，于是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姜望舒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觉睡得特别沉，车停下来了，耳边似乎还有人吵架的声音，她想睁开眼睛靠靠，但是眼皮沉重她实在睁不开眼。
天黑，路边没有路灯，车窗玻璃又暗，他只能从驾驶位的玻璃上看见里面的情景，驾驶位跟副驾驶倒是看的清清楚楚，就是后排看不大清，隐约可见，姜望舒似乎是倒在座位上的。
他心里一急，开始用手肘去撞车玻璃，司机怕了他了，终于把车窗降下一点缝隙，“这位先生，你究竟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