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舒伸手摸摸自己光溜溜的脖子，“我不喜欢脖子上带东西，感觉勒得慌。”
像拴了狗链子一样不自在。
“可我想看。”他在她耳边说，“我帮你戴。”
愣神间他已经去取了项链过来，脖子上一凉，她伸手摸了下项链上的月牙，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好像她是橱窗里等待被展出的假人娃娃，正被人一样样往身上套华丽的衣服首饰，以用招揽客人。
手腕被人轻轻拖起，镯子在她手腕上一扣，她手腕上两边骨头凸起，手镯挂在上面，好像随时会从手腕上滑下来。
“瘦了。”他认真道，戒指慢慢套在她无名指上。
她吃不惯这边的东西，将近一个月没有吃过一顿热腾腾的饭菜，当然瘦了。
“感觉怪怪的。”她不自在的转个圈，好在是光着脚，要是换上高跟鞋，她怕会摔倒。
付予安手插进她头发里，散开她松松绑着的长发，稍微整理，满意道，“这样就好了，像个洋娃娃。”
她听见这个形容不怎么能笑得出来，动手就要把身上的东西摘下来，“这衣服一点也不实用。”
“怎么不实用了？”付予安拽住她忙活的手，把她拽到穿衣镜前，“你不喜欢？”
“这么贵的衣服，只能穿一两次，又不能当做寻常的衣服穿，穿出去太招摇，聚会也没人穿高订啊，都是普通人，你穿这个人家说你装，故意显摆，也就过生日穿一回，然后只能放在衣柜里积灰。”
她指指项链，“这个戴出去，万一遇上抢劫的，我可能会被勒死。”还有戒指跟手镯，“万一他们拿不下来，着急了，把我手剁下来怎么办？”
付予安戳她脑门，“你这脑子里一天天的都想什么呢？被迫害妄想症？”
“我说的是事实。”她揪着裙摆，“还没我几十块的衣服穿着舒服。”
“那点儿出息吧。”付予安在沙发上坐下来，欣赏的目光，撑着脑袋看她。
“我不否认你的消费观，也不强迫你接受我的消费观，但你既然跟我在一起了，我就要让你拥有最好的。”
姜望舒道，“我觉得现在就已经很好了。”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别人收到这样的礼物，再不济也应该开心一下吧，可我看你，非但不开心，怎么反而觉得这是一种负担呢？”
他送她这些，是想尽自己所能对她好，这一点她清楚，立马抿个笑脸出来，“没有，我很开心，我就是这么一说。”
付予安忽然问他，“你之前跟陈默在一起的时候他都送你什么？”
“没送过什么，就花。”他们在一起时间短，陈默又说礼物不实惠，也不经常送她礼物，都是一起吃顿饭就算过了。
付予安嗤之以鼻，“就这样？”
“不然呢？”
他忽然凑近，脸在姜望舒眼前骤然放大，“那他亲过你几回？”
姜望舒身子向后仰，手臂横在两人之间，“都过去了，你还问这个干什么。”
“几回？”他不依不饶，把她手臂推上头顶，非要问出个答案的架势。
姜望舒手臂疼，倒抽一口气，用另一只手推他，“胳膊！”
他有些失控，反应过来松了劲儿，但仍旧没放开她，“到底几次。”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脾气弄得莫名其妙，赌气的道，“记不清了。”
“那看来不少。”
姜望舒张嘴作势要去咬他，碰到他胳膊了，龇牙咧嘴结果只是轻轻一碰，“好了，别闹了。”
这句话柔柔撞上他心尖，付予安松开手，把她从沙发上捞起来，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狠狠亲了下，“明天过生日，想去哪儿玩儿？”
“我对这里不熟悉，你决定。”
他顺着她耳边的头发，“女人都是这样，无论何时何地丢给男人一句你决定，要是猜中了你心里怎么想的就算了，要是猜不中，那就是天崩地裂一场大战。”
姜望舒把他手拿开，郑重其事的看着他，“我什么时候这样过？你不要张嘴就说些有的没的。”
“你没有你没有，姜望舒从小到大乖巧懂事，我从来没见过她任性发脾气的样子，但是我还真想见识见识。”他数着她手指头，一根一根，“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算下来，我真的没见过你无理取闹的样子。”
“我为什么要无理取闹？”
既然说到这儿了，她也板着脸跟他讲道理，“女人无理取闹，男人会说这女人任性刁蛮无理取闹不好相处。女人要是不无理取闹呢？就跟你现在一样，又说想看她无理取闹的样子，你们男人可真不好伺候。”
“我只是好奇你无理取闹起来是什么样。”
姜望舒揉揉手腕，“你以后多的是机会见识，这么急干什么，就怕到时候你会受不了要摔门而去。”
付予安保证一定不会，话音刚落，电话进来，他以前的手机车祸时摔坏了，这个是新手机，很多号码都没存，不过看号码听熟悉。
“喂？”他走到窗边接通电话。
“喂？付予安？”那边一道女声，颤抖着，松口气，“太好了，你没事，你没事真的......真的太好了。”
是孟梵。
付予安回头看一眼姜望舒，她站起来，提着裙子去卫生间换衣服。
“你怎么有我的号码？”
“我找季骋要的，我以为你......后来我去问季骋，他说你没事，我就找他要了个号码。”
付予安客气道，“谢谢关心，我已经没事了。”
孟梵抱臂站在窗边，外面下起了雪，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她忽然很想见他，声音急切起来，“你现在在哪儿？我......我想见你。”
“我在伦敦。”
她忽然想起来，之前姜望舒打电话回公司请假，当时也是说家里有人出事，她在国外照顾，原来他们两个在一起。
“伦敦......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她拢了拢外套，背靠着沙发，慢慢坐在地上。
“过几天吧。”他说，“我有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