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死你才好。”凌凌揉揉被她枕的发麻的肩膀，“你知不知道我到你家的时候都快吓死了？我以为你死了！你说你喝什么酒？你喝酒就喝酒，喝醉了做什么饭？不会叫外卖？疼不死你，医生说了，慢慢儿养着吧你。”
姜望舒看了眼自己的手，头皮发麻，“是真疼，刚刚怎么不觉得呢？”
“废话，你喝醉了，估计连自己怎么来医院的都不知道。”
“还真不知道。”她笑笑，“我就记得你一直在我耳边求我不要死来着。”
“还笑。”
“对了，我差点儿把自己剁了这事儿你没跟别人说吧？”
凌凌迟疑了下，“就......刚刚季骋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儿，我说我在医院陪你，然后他就说......”
后面的话已经不重要了，季骋知道了，就等于付予安也知道了。
她捂着脸叹口气，“多丢人啊，切菜差点儿把自己手切没了。”
“是挺丢人的。”
一道男声突兀出现，姜望舒放开手，看见面前站着的付予安。
“大哥......”凌凌让开些，瞪着他身后的季骋。
“为什么喝酒？”
姜望舒低头看着脚下的地砖，声音弱下去，“就想喝就喝了。”
“喝醉了还做饭，你怎么不把剩下几根都切了呢？”
他语气冲，第一句也不像是开玩笑，季骋在边上拉拉他，“老付......怎么说话呢，好好儿说，小姜丫头又不是故意的。”
“我怎么没好好儿说？”他目光落在她缠了纱布的右手上，“谈恋爱跟男朋友吵架，借酒消愁？”
姜望舒抬头看他，眼里铺满了疑惑，“谁说的？”
“还用谁说吗？不然好端端的你喝什么酒？”
“不为什么。”她挪开目光，重新看向对面，“我没谈恋爱，心情好，想喝两杯，不小心喝多了，我是成年人了，喝个酒还要受人管？”
“成年人喝酒差点儿把自己砍成伤残？”
她腾的一下站起来，“你是专门来取笑我的吧？谁还没有个意外？这是意外行不行？”
怎么好端端的还吵上了，季骋赶紧上前充当和事佬，把付予安拉开，“你今天怎么了？说话这么冲？有你这么跟病号说话的吗？”
她不知道季骋跟他说姜望舒手断了的时候他什么心情，急的出门车钥匙都忘了带，打车赶到医院，看她在走廊里坐着，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下。
两个小时前孟梵还给他发消息，说看见姜望舒跟一个男的拉拉扯扯，似乎是对方在纠缠她，不知道两人是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他本想打电话过去问问，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她不喜欢自己管她太多。
谁知道这才过了多久，又听说她喝醉了做饭把自己手给切了，两下里一联想，当然以为她是为情所困。
为个男人把自己弄成这样，他不生气，还哄着她给自己再来一下？
可旁人不知道他发的哪门子邪火，姜望舒更不清楚，风风火火赶过来，就为了劈头盖脸骂她一顿，可真是惊喜。
“我没事了，枉费你大半夜跑这一趟了，赶紧回去歇着吧，我也要回家了。”
她绕过他，抱着胳膊往电梯口走。
凌凌拿着包追上去，转身正见付予安往这边看过来。
这么多年，季骋从没见付予安跟姜望舒红过脸。
他也弄不懂了，“你今天究竟发的哪门子邪火？”
付予安坐在走廊里，从外套口袋了摸出烟，刚要点燃，护士过来制止，“医院里不能抽烟，要抽出去抽。”
他握着打火机，咬着烟嘴，站起来。
季骋跟上去，“你刚刚说小姜丫头跟男朋友吵架，她不是分手了吗？哪儿又来的男朋友？”
“我哪儿知道。”出了医院大门，他把烟点了，吐出一口烟雾，冷笑，“你就没觉得她现在越来越不愿意理我了？这孩子大了，心里一天一个想法儿，管不住了。”
“浑说，人小姜丫头懂事儿着呢，这是成熟了，不想在依靠你了，怕给你造成负担。”
“她怎么知道她是我的负担？”他弹两下烟灰，“成熟？嗬......小丫头片子。”
季骋找他要根烟，点燃了，跟着叹口气，“这不挺好的么，你过你的，他过她的，以后你结婚了，两家就当亲戚走，她结婚了，以后孩子还能叫你一声舅舅，多好。”
付予安眯了眯眼，把烟掐了，“我去看看。”
“去哪儿？”
他忽然想起自己没有车，拍死季骋，“正好，送我一段。”
季骋觉得自己就是来当苦力的，车开到姜望舒公寓楼下，不知道楼层门牌号，季骋又给凌凌发消息。
凌凌看了眼消息，回了句：她睡了。
付予安偏头看见季骋手机上的消息，闭闭眼，“算了，明天再来吧。”
又进来一条消息，是凌凌发来的门牌号，季骋用胳膊肘撞撞他，“真不上去看看了。”
他抬腕看表，凌晨三点，折腾了这么久，她也该困了，反正明天不上班。
“算了，让她睡吧，明天再来。”
“来都来了。”
“明天再来。”
季骋嗤他，“你这个人可真是，明明想去，非得等到明天，你这份儿心思要是能花一点点在别的女人身上，女朋友就领回家了。”
付予安嫌他聒噪，“你当媒婆上瘾是不是？”
“得，我不说了，又不是我找不着女朋友。”
凌凌站在楼上，看见季骋的车又缓缓离开，转头对躺在沙发上的姜望舒道，“我觉得大哥就是太担心你了，爱之深，责之切，你这样，要是让你妈知道，也得指着鼻子骂你，没准儿还能上手捶你两下。”
她有气无力，“他怎么会觉得我有男朋友的？”
“是啊，”凌凌也奇怪，“你有男朋友我肯定是第一个知道的，我都不知道，大哥怎么会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