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长乐没吭声。

他喊的那么大声,还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故意让那些冲柳如烟来的人,冲她来么。

她摸了摸胳膊上的劲弩。

自从慕容廷把这劲弩送给她以后,她乃是整日不离身的带着。

劲弩的箭匣也一直都是满的,里头有五只利箭,万一凶险至极……这五只利箭可以叫她多一条生路吧?

棺材外头乒乒乓乓的响,打得很热闹。

她眼前却是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人知道危险,却看不见的时候,比能看见更焦灼……

她心头燃着一把火,烧的她心浮气躁……只听一声闷哼!

像是慕容景安的声音?

来人这么凶恶吗?连夜国世子爷都敢伤?

“保护世子爷!”

“属下来迟……”

喊叫的声音,隔着木板,钻入梁长乐的耳朵。

她心想,好了,这应该是救兵来了,慕容景安就算遭了暗算,这下也脱离危险了。

她正预备坐起身,推开棺木盖子……棺木却猛地一晃!

她重心不稳,重新倒在棺木里头,脑袋磕在木头上,咚的一声闷响。

“把人带走!”外头嘶哑的声音喊道。

棺木晃荡起来。

棺木里头的梁长乐心里更是晃……什么情况啊?

棺木轻便的好处是,柳如烟被抬来的时候,不会太费劲……

但也有坏处,就是她如今被抬走的时候,似乎也不太费劲。

梁长乐在棺木里晃得七荤八素,抬得人可一点儿不平稳,不是让她的头撞上木头,就是让她的脚撞上。

她几次想推开棺木,出来透透气,看看情况……都被晃的重新躺下了。

等棺木终于落地,她已经是头晕恶心,天旋地转……不知被晃了多久了。

四周静悄悄的,听不见人声,甚至连点儿风吹草动都没有。

她强撑着自己试图推开棺木,却不想棺木被封住了,她竟没能推动。

“有人吗?”梁长乐拍着棺木,咚咚作响。

回应她的……是一片寂静。

“慕容景安?世子?有人在吗?”她边喊边拍……

时间在静谧中,显得漫长,让人焦躁不安。

梁长乐四下摸索,埋葬小妾的棺木真是寒酸,这里头什么陪葬都没有。

她又往自己身上摸索,一下子就摸到了那只劲弩。

她按动机关,“当——”一声钝响。

一只利箭射在棺木上,后坐力把她推的脊背都顶的一震钝痛,肩膀更是撞得酸疼。

梁长乐咬牙摸着那只射出的利箭,以箭尖当利刃,试图挖开这不算厚重的棺木……以便自救。

她自嘲说:“慕容廷送这劲弩的时候,他一定想不到,这劲弩还能这么用……用来挖棺材?”

提及慕容廷,她的动作顿了一下,但随即,她更奋力的挖着。

被念及的慕容廷……他此时正在京都,“阿嚏——”他打了个打喷嚏。

正回话的陈岱话音一顿,担忧的看着他,“王爷也去汤山行宫吧?圣上和太子都去了,官员也随行了一半。圣上已经请了您三次了……”

慕容廷一记眼风扫过来。

陈岱话音收不住,“听说顾小姐也被燕王世子带去了,都去了多日了。”

“闭嘴!”慕容廷口气不善,“谁让你在我面前提她的?”

陈岱赶紧闭上嘴。

“日后谁都不准跟本王提她!”慕容廷脸色如墨,浑身泛着寒气。

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深仇大恨。

陈岱不知今天是怎么了,偏往枪口上撞,他不知死活的问:“世子怎么惹了王爷了?日后若有公务来往,要不要避着点儿?”

慕容廷一双带着冰碴子的眼,冷冷扫向陈岱,“我什么时候说世子了?你今天起床,把脑子落屋里了?”

陈岱悻悻的缩缩脖子,再不敢多说。

但也不知什么缘故,先前圣上请了三次,齐王都说不去行宫。

他不爱那温暖的地方,冬天他也爱泡寒泉,他身体素质强悍的简直不是人。

刚回绝了圣上身边来请的人,不多时,他却已经打点好了行装,一行快马加鞭的往汤山行宫去了。

“王爷不是说,不爱行宫的温暖吗?”元九问陈岱。

陈岱扫他一眼,“你怎么知道王爷是冲温泉去的?”

“去汤山行宫不都是为了泡汤吗?”元九拽紧了缰绳,伏低身子……王爷也跑的太快了。

他跟陈岱都快追不上王爷了!

“只有你的榆木脑袋才会这么觉得。”陈岱轻嗤一声,但元九没听见。

因为元九为追王爷,已经越过他一个马身那么远了。

“等等我!”陈岱也趴低了,紧夹马腹。

至于后头拿行李的骑兵随从,早被慕容廷甩的不见影儿了。

旁人用一日一夜才能感到的汤山行宫一带。

慕容廷半天就到了。

“还说不想来……这是不想来的速度吗?”陈岱累的想死,他栽下马背,就不想再爬上去了。

元九身体强悍,他拉了陈岱一把。

“不不,你跟着王爷吧,已经到汤山行宫了,我随后再跟上……”陈岱叮嘱他,“记住,有个人不能再王爷面前提……”

陈岱没说完,慕容廷又翻身上马,夹马快行。

元九顾不得听,也上马而去。

陈岱舔了舔嘴唇,勉强爬上马背。

慕容廷脸色阴沉,他没走去汤山行宫最近的那条路,却绕行了燕王府在这儿的别院。

至于为什么要舍近求远走这儿……他也说不上来,就是心里这么想,他就这么办了。

“世子在吗?”慕容廷问门口扫地的老仆。

老仆见是他,赶紧跪下行礼,“回王爷,世子一大早出去了,不在家。”

慕容廷脸色更不好了……慕容景安不在,他似乎没有登门的理由。

“那谁在家?”他不放弃的追问。

老仆想了想,为难道:“只有家仆在,王爷此次没有来,王妃等人都在京都。”

慕容廷胸闷……

“罢了!”他兜马离开,心情更不好了。

他到自己在汤山的别院之后,家仆说,郁小姐来了。

他才刚来,还没向圣上请安报备,郁芸菲就已经得知他来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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