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尧看着她一言不发，那目光有点危险。
男主持人很会察言观色，“这位同学，不好意思，提问的权利掌握在你旁边那位女生手上哦。”
“如果换了她问，学长就会回答吗？”
两人坐在一起，大概不或有人能准确无误的发现顾北尧的目光其实一直在林夏身上。
“怎么对我的情史这么感兴趣？”顾北尧没为难人，淡淡笑开。
得到顾北尧的回应，那名女生很惊喜，“学长那么优秀，这个问题当然是在场的女同学们都感兴趣的，另外，还有一点点八卦的成分在里面，如果我说了，学长不会生气吧？当然，如果初恋这个话题会影响学长今天的心情，我就不说了。”
主持人终于能插上话了，他可是主持人，要是稳不住这场面，把顾北尧给得罪了，估计以后在学校的主持生涯就到此结束了，“提问时间已经到了，如果没有和专业无关的问题，我们就结束了。”
“没关系。”顾北尧道：“你问。”
顾北尧一开口，现场气氛更加高涨。
“因为我也是法学专业的学生，而且我今年大四了，很快就要实习，学长所在的律所是我们江北业绩第一的律所，如果能进那里，那就是我们的金饭碗了，刚好顾律师又是律所的金字招牌，是我们的直系学长，我在了解您的过程中就听说了一些关于您在校时那段风云恋情的八卦……”
那女生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在酝酿情绪，也像是吊人胃口，“所以，学长当年是真的被初恋抛弃了吗？”
林夏头埋得更低了，不行，等会散会了她就要第一时间逃离现场，或者去小恬家避难……直接买机票回临海也行！
总之只要顾北尧脸色变了，她晚上铁定是不敢回家了。
顾北尧意料之外的轻哂，“原来我都毕业这么多年了，学校还有关于我那段恋情的传闻啊。”
“当然，学长不管是在校内还是校外，都是风云人物啊。”
“那我有没有被抛弃，现场应该有比你了解更多的人。”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林夏听出顾北尧这是在逼她自己起来圆场，不让他难堪大家都相安无事，见面还是夫妻，要是她缩头乌龟做到底，估计再见面就是横眉冷对了。
林夏只能再一次站起来，她的脸已经红了，接过话筒，她道：“这位同学的情报好像不太准确，我家有个姐姐和顾律师是同一届毕业的，顾律师和他的初恋只是感情破裂分手了，那个女生是之后才出国留学的。”
她大言不惭的说着假话。
“是这样吗？那我怎么听说是那个女生家境比学长好，她想出国但是学长的家庭条件不允许，她就抛弃了学长自己出国了。”
“你听的不过是年代久远的传闻了，我听说的可是第一手消息，那怎么会有假……”林夏脸都丢尽了。
“学长都自己亲口说那个女生是他大学时候最难忘的人，你说他们是感情破裂才分手的，你觉得合理吗？”
“我……”林夏居然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怼的哑口无言。
林夏编不下去了，求助顾北尧。
顾北尧似笑非笑看着她，林夏努力给他使眼色，“顾律师，你倒是说句话啊，事实到底是怎样的？”
和旁边的女生就这么杠上了，林夏只希望顾北尧能赶紧点个头，说她说的是对着，让这个问题过去就得了。
他却不遂林夏的意，对站在身边的男主持道：“可以结束了。”
“好，两位同学都坐下吧。”
顾北尧直接转身离开了舞台，接下来是几位主持人的台词。
林夏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出来，是备注为老公的微信消息。
“来209休息室。”
紧接着，又进来一条消息。
“你要是敢跑了，今晚就不用回家了。”
天哪，她已经不敢回家了，林夏果断在输入框敲下：我不去！
看着那三个字，林夏忽然发现自己的家庭地位极低，本来觉得哄他开心了是维持家庭和谐的必要手段，现在她觉得自己好亏。
林夏决定挽尊，把输入框里的“我不去！”改成了“你等着！”
主持人还有一大段寄语没说完，大家都还在座位上没动，林夏旁边就是过道，她直接低着身子溜了。
顾北尧那几个室友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林夏在，看见她离开，还朝楼梯间去了，心里犯疑惑。
“林夏不会以为北尧还念着旧情，去找他了吧？”
“不可能，刚才北尧那不是摆明了让她出丑的吗，那是恨！不是情。”
“女人啊，只有失去了才知道后悔，就算他去找北尧了，北尧也不会睬她的。”
兄弟们口中不会理林夏的顾北尧正拿着手机，盯着备注老婆的微信聊天框发呆。
他在等林夏过来，无聊点了一条通知栏里面的资讯。
浏览器总是推一些奇怪的话题，比如顾北尧点开的这条：恋爱中的女人最需要安全感。
然后是一大串又臭又长，凑字数的废话。
顾北尧提炼文本中心思想的能力很强，总结下来一句话：不要和她的异性朋友关系密切，要把和她的关系公之于众，用一切情侣款的东西。
比如微信头像。
他顺手点开紧接其后的推送，可爱风情侣头像必入！
大数据分析像是人体监控，随时分析着使用者的需求，既是贴心的小棉袄，也是可怕的窥视者。
他正看的投入，休息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他刚好看见了一对不错的头像，拿着手机朝林夏举着，未语先笑，“这个……”
进来的却不是林夏。
他不动声色的把手机息屏收回来，微笑也在一瞬间收了起来。
“学长，这个是校长让我送过来的，说是感谢你对学校的捐款，校长手上有点事，暂时走不开。”
是一份荣誉校友的证书，顾北尧并不在意这些东西，但是把它带回去放在律所办公室的橱窗上，就成了能让委托方放心托付的证件。
“谢谢，放这吧。”顾北尧礼貌的点了点茶几桌面。
那儿还放了一张刚才他用来打草稿的演讲稿，上面涂涂画画的痕迹很多，但他的字相当好看，是很大气又不失飘逸的行草，拟了几个要点，零零散散的用结构框连出来。
他顺手就要把它揉了扔进垃圾桶。
“学长，不要！”
顾北尧手上的动作顿了片刻。
“这个可以给我吗？”她小心翼翼的拿出笔，“可以顺便帮我签个字吗？”
“我的签字不值钱。”顾北尧把纸团扔进废纸篓里，没有去接她的笔，淡淡道：“自己好好学习，不需要崇拜别人，去忙吧。”
女生尴尬的把手收回去，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离开了顾北尧所在的休息室，情绪失落，在走廊迎面碰上了从洗手间出来的林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