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菡芸回到家中时，惜蕊已经吃完了午食。
“柳娘子，我见你们不在家，就先吃了，”惜蕊有些不好意思，“给你们在灶上留了些。”
主人不在家，客人自己做了吃食，怎么想都不和规矩。
“哎，没事儿，”柳菡芸安慰了一句，“你那营生找的怎么样？”
说到这个，惜蕊立刻将刚才的害羞抛到了脑后，“找到了。”
“哦？是什么营生？”柳菡芸拉着惜蕊坐下，柔声问。
惜蕊明显兴奋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是在酒馆里洗刷……”
她今日出门，先去了西市，但西市里就算是请人，也有着文化上的要求，她大字不识一个，谁都不要，没有办法，只好去了东市。
要惜蕊说，她是不愿去东市的，毕竟自己当初就是在东市出的事，东市里的人情冷暖，她算是看清了，现在真的是最后的选择。
没想到，东市一家酒馆正招洗刷碗盘的工人，她一去，就被雇上了。
“老板也是一位娘子，她说，咱们女子在世道上讨生活，本就不易，能帮一把就帮一把，”惜蕊看着柳菡芸，眼里满是信任，“和您一样！”
柳菡芸听着惜蕊的夸赞，面上是带着笑的，心里却有些不安。
酒馆这种地方，不论在什么时候，在哪个国家，去哪儿的客人，多半都是男人。
看看惜蕊这惹人怜爱的样子，虽然是个女老板，可雇了惜蕊，当真只是为了刷碗？
她有心提点两句，又不想打击正兴奋的惜蕊。
惜蕊完全没感受到柳菡芸的纠结，还在说着，“我和他们说好了，明日就去上工。”
“嗯。”柳菡芸最后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自己抽个时间，去她上工的店里看一眼吧。
柳菡芸心里这样想，等真忙起来，还是将这事扔到了脑后。
“王掌柜可不够意思，说好的互帮互助，怎么到您这儿就断了？”柳菡芸拍了下桌子，冷声道。
那日商量生意，最后共同做了约定。
柳菡芸店里的装修，若是其他店看上了，也可以这么干，若是其他店里缺了什么，来找柳菡芸帮忙，她也必须要帮忙接济。
不过同理，她店里若是有什么东西没有的，想要其他店家帮忙，其他店家也不能推脱。
约定时，是说的好好的，还签了合约，现在一到落实，就出了问题。
王掌柜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整个一笑面虎的模样，“柳娘子，话不是这么说，大家都没有，就我这儿有，客人们不就都到我这儿来了？来了我这儿，我这儿东西可不就不够了？”
柳菡芸看着王掌柜，嗤笑了一声。
这人，真是短视。
“王掌柜说的对，”她根本就不反驳，“其他店里没有，客人自然会跑到有的店里，这有的店，东西就会不够。”
“小娘子铺子里东西量本就不大，往后，恐怕难以帮忙了。”
王掌柜不以为意。
他们一开始想要的，从来就只有九十杂货装修的版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