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事儿吧，还是陆海宁说了算。
陆海宁皱皱眉，看向小柚子，沉声道：“张沐元，过来。”
小柚子怯怯地抬头，看了陆海宁一眼，这才从沙发上慢吞吞爬下来，穿上毛茸茸的小拖鞋，乖乖往陆海宁面前走。
“粑粑，麻麻。”小柚子低头。
“知道错了吗？”陆海宁问。
“知道了。”
“哪里错了？”
小柚子乖乖道：“不应该不上学，好孩子都是要上学的。”
“还有呢？”
“不应该坐在地上，小狗狗才坐地上。”
“还有呢？”陆海宁追问，低头看着站在他脚边的小家伙。
小柚子挠挠头：“不该推麻麻。”
说完，小柚子没等陆海宁开口就立马跟张雨欣道歉：“麻麻，小柚子错了，你要原谅小柚子，小柚子不是故意的。”
“没事儿啊，妈妈原谅你。”张雨欣于心不忍，自己生的，没办法。
“麻麻最好了。”小柚子立马就扑到她的腿边，抱住她的腿，小脸蛋蹭啊蹭，“麻麻，小柚子爱你。”
陆海宁：“……”
坏人都让他做了。
张雨欣能不能不要这么快就倒戈，他还没有好好教训一下小柚子。
“麻麻，抱抱小柚子吧，你好久木有抱小柚子了。”小丫头抬头，萌萌的大眼睛看向张雨欣，让人根本没法拒绝。
张雨欣哪里还有拒绝的余地，心都化了。
这么可爱、这么萌的小丫头让你抱，你能不抱吗？
张雨欣把她从地上抱起来，小柚子立马亲她的脸蛋：“麻麻香香，麻麻，我好爱你的。”
张雨欣也亲了她两口：“妈妈也爱你呀。”
陆海宁：“……”
没法玩了。
小柚子跟张雨欣闹了一会儿，不哭了，“咯咯”笑。
过了一会儿，小丫头蹭着张雨欣的脖子，小声道：“麻麻，小柚子想吃饭饭。”
“好呀，妈妈带你去吃饭，饿了是不是？”
“四的，饿了。”小柚子拍拍肚子，“麻麻看，肚子都瘪瘪了。”
张雨欣被她逗笑了。
陆海宁：？？？
坏人全让他做了。
于是，心软的张雨欣带着小柚子去餐厅吃饭，让佣人送了热的饭菜来。
陆海宁气得去书房了，随她们母女俩玩去。
小柚子悄咪咪道：“麻麻，粑粑好凶哦。”
“他是爱你呀，要是不爱你，他就不管你了。”
“粑粑居然要饿小柚子，好可怕的。”
“他是说着玩的，小柚子这么可爱，他舍不得的。”
不过，话刚说完，张雨欣就后悔了，这让陆海宁以后都不好教训小柚子了。
小柚子是真饿了，平时吃饭很慢，今天用小勺子挖着饭，很快就吃了好多。
张雨欣托头看着她。
小丫头萌萌的，很可爱，吃饭的样子也可爱。
张雨欣看得母爱泛滥，时不时用纸巾替她擦嘴巴。
“小家伙，你以后不可以惹爸爸妈妈生气了，我们都喜欢爱学习的孩子，你要像哥哥学习，知道吗？”
“知道了。”小柚子连连点头。
“嗯，我们都很喜欢你的。”
没多久，小家伙就吃掉了一碗饭，还把干干净净的碗底给张雨欣看：“麻麻，小柚子爱惜粮食。”
张雨欣忍住笑：“是的，小柚子很听话，以后每一次吃饭都要这样，不可以浪费。”
小柚子连连点头：“粑粑还在生小柚子的气。”
“没有，他工作去了，他怎么会跟小孩子生气呢？而且小柚子这么可爱，他也舍不得生气啊。”
“粑粑打宝宝了。”小柚子可委屈了，今天爸爸打她了。
屁股好疼呢。
以前爸爸从来不打她的。
“所以你以后不能惹他生气了，要好好学习，上学的时候不可以哭，然后也不能坐在地上，明白了吗？”张雨欣耐心地哄着小家伙。
“麻麻，我要是哭了，你可以不告诉粑粑吗？”小柚子不怎么怕张雨欣，但有点怕陆海宁。
张雨欣冷哼一声，小家伙还挺聪明，学会讨价还价了。
“好孩子不可以哭，你为什么要哭？嗯？”
“小柚子委屈吖。”
张雨欣差点笑出声来，三岁的小豆丁还知道委屈，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不可以哭，你看哥哥怎么不哭？你要是被人欺负了就告诉爸爸妈妈，但不可以哭，受委屈了也不要忍着，爸爸妈妈哥哥都可以替你出头。要是考试没考好也不能哭，下次好好考。总之呢，好孩子不能轻易哭，懂了吗？”
小柚子似懂非懂，点点头。
张雨欣觉得小柚子还是挺听话的，虽然偶尔调皮一下、撒娇一下，但大部分时候很好管。
不过小柚子的性格跟陆虎隆不一样，估计长大了也是个不会服软的类型。
从餐厅出来，张雨欣陪小柚子玩了一会儿。
小柚子忧心忡忡，玩得并不开心。
她抱着玩具，看向张雨欣：“麻麻，粑粑去哪里了？”
“书房吧，他应该是在工作。”张雨欣也不确定。
“小柚子要去给粑粑道歉吖。”小丫头皱着眉头。
张雨欣：？？？
好吧，这能屈能伸的小模样一点也不像她和陆海宁。
她和陆海宁都是很倔的人，没想到生了个女儿倒能屈能伸，还会主动道歉。
她笑道：“粑粑打你了呀。”
“小柚子先做错了。”小丫头主动认错。
张雨欣感慨，孺子可教呢！一点都不像她跟陆海宁。
“走吧，妈妈带你去书房。”张雨欣搀着女儿的手。
张雨欣走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
里头传来低沉的声音：“进来。”
小柚子还有点怕怕的，犹豫了一会儿，不敢进。
张雨欣就低着头小声道：“既然说好来道歉就不可以退缩哦，要做一个勇敢的小柚子。”
小柚子咬着手指头，还是有点怕爸爸。
不过，张雨欣已经推开门。
陆海宁一个人在书房工作的时候会抽烟，这一次也不例外，门一开，里面有很重的烟味儿。
他见张雨欣和小柚子进来，连忙掐灭烟头，打开书房的全部窗户。
“有什么事吗？”陆海宁看向他们。
张雨欣低头，看了看小柚子，示意她跟爸爸道歉。
小柚子起初还怕怕地躲在张雨欣的身后，探出半个小脑袋出来，大眼睛怯怯地看着陆海宁。
当然，陆海宁也在看着她，眉头皱起。
张雨欣又拉了一下小柚子的手。
小柚子这才怯生生地喊了一声：“粑粑……”
“嗯。”陆海宁应了。
小柚子想了想，吞吞吐吐道：“粑粑，小柚子错了，以后不会惹你生气了。”
陆海宁是不信这种鬼话的，怎么可能不惹他生气了。
不过，三岁的小孩子能懂得主动道歉，已经很不错，他就默默等待下文。
小柚子接着道：“粑粑，小柚子真得错了，你原谅小柚子。”
“真得知道错了？”
“四的。”小柚子点点头，“小柚子跟麻麻也道歉了。”
张雨欣连忙替小丫头说好话：“是啊，她跟我也道歉了，她还主动提出要跟你道歉。”
陆海宁有再大的气也消了，实际上，他也没跟小柚子生气。
这点小事对于他而言实在算不上什么。
“明天会乖乖上学吗？”陆海宁问。
“会的。”
“跳舞的时候还会哭吗？”
小柚子摇头：“不哭了。”
“以后还赖地上撒娇耍赖吗？”
“不了，再耍赖就四小狗狗。”小柚子信誓旦旦。
“……”陆海宁脑壳疼。
“粑粑，你原谅小柚子吧。”小柚子哭哭。
“好了，好了，只要你以后听话，我就原谅你了。”
“会听话的。”
“小柚子很乖的。”张雨欣又求情，“你看她性格多好，会主动认错呢！”
陆海宁：“……”
这是在暗讽他吗？他怎么听着怪怪的。
小柚子见陆海宁态度软了下来，就从张雨欣的身后跑出来往他扑过去，故技重施地抱住陆海宁的腿，仰头看着他。
“粑粑，抱抱小柚子。”
陆海宁：？？？
张雨欣忍住笑，三岁的小孩子真好，这么个撒娇法，陆海宁根本招架不住。
“粑粑，你不喜欢小柚子了吗？抱一下吖。”
陆海宁：“……”
他要是不抱，倒显得他矫情了。
更何况，这么软萌的小家伙眨着大眼睛看向他，他也舍不得不抱。
小柚子就抱着他的腿，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小孩子的眼睛清澈明亮，乌黑溜圆，让人毫无抵抗力。
陆海宁就蹲下身把她抱了起来。
小柚子可高兴了，小孩子都很喜欢被爸爸抱，她也不例外。
“粑粑，我很喜欢你的，你以后不要打小柚子啦。”
陆海宁：“……”
这就开始讨价还价了。
张雨欣忍住笑，看向他们，满眼里也都是欢喜。
“粑粑，好不好啊。”
“嗯，只要你听话。”
“听话的，小柚子很乖吖。”
陆海宁才不信她的鬼话，晚上赖在地上撒娇耍赖的是谁？
“粑粑，你打小朋友是不对的，我还小，你应该跟我讲道理，不应该打我的。”小柚子撅起嘴巴。
陆海宁：“……”
小东西，你怎么不上天呢？
教训起他来了。
张雨欣最喜欢看陆海宁吃瘪的样子，忍住笑，可是真得好像有点忍不住啊。
“我跟你讲道理，你听得懂？嗯？”陆海宁看向她。
“听得懂，小柚子不是小孩子啦。”
“你不是小孩子是什么？三岁的小东西。”
“粑粑，小柚子长大了，你不能再像看两岁的小孩子一样看小柚子。”小丫头叽里咕噜说着话，有时候吐词还不清晰。
“那你告诉我，你跟两岁有什么不同？”
“小柚子懂四啦！”
“……”陆海宁默，“你要是懂事的话就不会坐地上耍赖了。”
“那你也不该打宝宝，你应该讲道理，这样才是一个优秀的爸爸。”
陆海宁：？？？
这一套一套是在哪里学的？
陆海宁看向张雨欣。
张雨欣连忙摆手，不是她教的，绝对不是她教的。
“粑粑，你说四不四吖。”
陆海宁默：“是，你说的对。但爸爸今天冲动之下打了你，不是因为你不听话，而是因为你推了妈妈一下，知道了吗？”
小柚子张大嘴巴，先是愣了下，随即又摇摇头：“没有哦，小柚子平时跟麻麻也是这样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的话，你妈妈肚子里有小宝宝了，你不能随随便便推她，知道了吗？”
小柚子嘴巴张大成“O”型，眨巴眨巴大眼睛，好惊讶。
惊讶了一会，委屈巴巴道：“那你们以后四不四不喜欢小柚子了。”
“不会，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听话，我们不会不喜欢你。”陆海宁一本正经。
张雨欣默，不听话也不能不喜欢啊，亲生的啊。
小柚子重重点头：“知道了，小柚子以后就不四家里最小的了。”
“嗯。”
“粑粑，麻麻肚子里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吖？”
“还不知道。”
“为森么要小宝宝，小柚子不可爱吗？”小丫头委屈巴巴，好像有一丢丢不开心。
“当然不是。”张雨欣连忙安慰，“有了小宝宝，家里就更热闹了，你不喜欢小宝宝吗？”
“没有不喜欢。”小柚子为难，“怕你们不喜欢小柚子了，不要小柚子。”
“不会，当然不会。”张雨欣道，“小柚子这么可爱，我们怎么舍得不要。不要你爸爸，也不能不要小柚子。”
陆海宁：？？？
小柚子这才高兴起来，麻麻是爱她的。
小柚子往张雨欣伸出手：“麻麻，小柚子可以摸摸小宝宝吗？”
“可以啊，你摸摸看。”张雨欣拉住她的小手摸自己的肚子，满脸温柔和慈爱。
小柚子带着惊讶，小心翼翼，可小心了。
“麻麻，小宝宝在哪里吖，摸不到。”
“小宝宝还没长大，等他长大了，你就可以摸到他了。”
小柚子若有所思：“为森么小宝宝不在爸爸的肚子里，为森么在妈妈的肚子里。”
张雨欣：“……”
陆海宁：“你哪来这么多问题？嗯？”
“老师说，不懂就要问嘛。”小柚子委屈。
“因为只有妈妈能生孩子，懂了吗？”陆海宁道。
“哦，懂了啦，粑粑你不可以这么凶，回答问题要小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