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着急,慢慢来。”她越催促我,我就越不好意思脱。因为她不错眼珠的盯着我看,好像要在我身上发现些什么。或者说,她就就好奇想看看我的身体和别的男人究竟有什么不同。可是我没有那么好的心理素质,我不敢坦坦荡荡的在她面前展览自己。于是我就用磨蹭来拖延她,只要她有耐心,我就在这磨蹭的脱,光脱鞋就用三分多钟。然而不知怎么,今天安蓝算是跟我较上劲了,任凭我怎样磨蹭,她就是耐心的等待。等我往下脱裤子时,实在磨蹭不下去了,因为我下面那玩意儿始终直撅撅的,这要是让她发现了,该多么丢人啊!因此,我扭身把台灯给关掉了。安蓝见我关灯就哧哧的笑,也不知她在笑什么。可是等我脱到一半时,那丫头竟然把灯又给拉着了,我这一着慌,差点掉床底下去。安蓝幸灾乐祸的拍着巴掌笑。

一张单人床躺两个成年人实在够挤的。但是尽管如此,我们谁都没敢靠近谁,反而在两人之间还留下一道不可逾越的缝隙。我们不敢翻身,也不敢蜷腿,像两具僵尸一样摆在床上。

熄了灯过了好长时间,安蓝轻声的问我说:“长潞,你现在心里想什么呢?”我说没想什么,只想睡觉。安蓝怀疑的说:“骗人,肯定在想什么。”我说真的没想,我睡觉不爱胡思乱想。反过来我问她想什么?她说她想的事情可多了,就是不告诉我。她不告诉我,我也不问。接下来两人继续表演博物馆里陈列的僵尸。

在这种特殊情况下要想顺利睡着几乎是不可能的。哪怕困窘像磨盘砸在脑袋上,也是个睡不着。不但睡不着,还很闹心。大约过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我为了试探安蓝是否睡着了,就用手指尖小心翼翼地挪蹭过去,蜻蜓点水似的碰了碰她的手。开始她没反应,可等我往回抽手时,她一下子攥住了我,然后两只手掌上下重合在一起,十个手指头心领神会地交错相拥着……

第二天早上,金桥镇像往常一样机械呆板地从沉睡中苏醒过来。雪后的金丽桥银妆素裹,望眼看去,有种萧煞的凄凉。

我和安蓝大约是八点多才起的床,等我出去上厕所时,偶尔瞥了眼王小光的那辆摩托车,不看则已,一看见它想哭的心都有,连上厕所都忘记了。由于昨晚太黑没发现摔的有多严重,等白天一看,那辆摩托车给摔的整个面目全非了。后视镜和转向灯也不知丢那去了,看上去就像秃尾巴鸡似得。

安蓝出来看见摩托车如此之惨状也给惊住了,她怀疑的说:“这是咱们昨晚推回来的那辆车吗?”我惨笑的说:大概是吧。安蓝围着车身转悠了两圏,然后镇静的说“你别管了,等会我给他推回去,我正好找他算帐呢。”

我哭丧着脸说:“我的大姐呀,这是我借的车,应该由我负责,你送回去算怎么回事呢?”

安蓝说:“命差点丢了,还在乎他一辆破车干啥。”

“话虽这样说,但是……”

“没有但是……”正这时,其它屋里的人都探头探脑的朝我们看,安蓝赶紧向我挥挥手,让我屋里去。

吃完早点,安蓝推着那破辆摩托车就去了天光修理铺。到那时,灰头正挥着扫把在院子里扫雪呢。安蓝把车支好,问灰头他师傅在不在?灰头先瞥了眼那辆摩托车,之后告诉安蓝说王小光和朋友去外地。往下安蓝也没多问,然后告诉灰头说,把王小光的摩托车给送回来了,但是这车摔坏了,需要修理修理。灰头莫名其妙的问,哪辆是王小光的摩托车?安蓝说就是眼前这辆——昨天长潞在这借的。灰头听完这话又打量了那车几眼说:别开玩笑了,这不是王小光的车。可见这车摔的有多么凄惨,连主人都快不认识了。

“没错,就是这辆。”安蓝给他解释说“昨天摔了一跤,所以就把车变成这样了。”

灰头将信将疑的像警犬一样仔细辨认了许多遍,最后确认这的的确确是王小光的车。也不怎的,灰头看见把摩托车摔成这样他出现了异常反映,脸上的表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整个面部表情都强住了,像风干的浆糊似的。好半天他才反映过来,冲着安蓝不屑的说:“马上把车给我推走,我这不回收废品。”

安蓝一听这话不是味儿,强忍着火气说:“有什么事等你师傅回来再说,我没必要和你穷磨烦。”

安蓝说的有道理,像这种事情灰头根本作不了主,她没必要和一个学徒工夹缠不清。可是灰头不明白这个道理,他自以为了不起要和安蓝交涉一番。他自以为是的说:“车是我借出去的,理应由我来负责。所以你赶快把这破烂推走,或者让借车人直接给我按照这车的型号推辆新的来,否则这事就完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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