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无敌这么着急给靖王传信，宁辰当然不会阻拦。
其实靖王能不能看懂火星文这事，宁辰也比较好奇。
不过就算看不懂也无妨。
意思到了就行。
这也算是宁辰作为晚辈，给靖王的一个问候了。
宁辰让郑大，带着冯无敌，去了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
可以安静的让冯无敌在那里功行三周。
宁辰并没有急着吃饭，而是等着冯无敌回来, 这才宣布开席。
席间宁辰主动对冯无敌问道：“无敌将军，我大武朝两大支柱，一個是定国侯一个是靖王。
你当初是怎么想的，在两个人之间选择了跟随定国侯呢？
是你觉得定国侯，比靖王更加值得跟随，更加厉害吗？”
冯无敌并不怀疑宁辰是在试探自己，只当宁辰是好奇与自己闲聊。
冯无敌放下筷子，道：“靖王怎么能跟侯爷一起比。
侯爷起于微末, 只有侯爷才能代表我们这广大的普通武者。
靖王代表的是皇室, 是权贵。
距离我们这些普通人太远了。
如果真的把侯爷和靖王一起比的话，我个人觉得还是我们侯爷，更加人中龙凤一些。
靖王相对来说，还是差了一筹。
如果同样的资源，给我们侯爷的话。
靖王怎么可能有机会，跟我们侯爷放在一起比较。”
宁辰点点头继续问道：“所以你选择侯爷，是因为你觉得，无论是在人品还是实力上，靖王都没办法跟侯爷相提并论是吧？”
冯无敌不疑有它，直接点点头：“这个自然。”
宁辰心念一动，将一块留影石收到了立命石当中。
冯无敌见宁辰没打算继续问，自己则是问道：
“宁院首，既然你问起这个事情了。
我也想听听，宁院首你对侯爷和靖王的评价。”
宁辰谦辞的说道：“我那里有资格评价他们二位。
不说他们的在朝廷当中的品级比我高了那么多。
就是他们两位的实力，那也不是我能随意评价的。”
冯无敌不死心，继续循循善诱的道：
“宁院首也别如此的自谦。
宁院首为百家院首, 更是开创了农道。
就算是暂时不如定国侯和靖王，
但是未来宁院首还是有机会超过他们两个的。
再者我们这就是闲聊, 不论对错的。”
宁辰心中清楚，冯无敌这就是再套自己话呢。
就是想要看看，在靖王和定国侯之间，自己更偏向于那个人。
宁辰谦虚的道：“无敌将军你真是谬赞了。我开百家，创农道。
不过都是运气而已。
至于未来，我要是能够达到无敌将军你这样的就不错了。”
顿了一下，宁辰压低声音道：“无敌将军说一句大不敬的话。
我观无敌将军，气象非凡。
再加上无敌将军你所表现出来的气势。
将来无敌将军必定可以，脚踹定国侯，马踏靖王爷！”
冯无敌听了宁辰这话，吓的手上抓着的留影石都差点掉落下来。
冯无敌连忙停止了继续的录制。
这要是再录制下去，宁辰再说出什么来。
自己可能就要被定国侯和靖王爷双重混合双打了。
“宁院首，我可没有这个实力，也没有这个能力。
我跟侯爷和靖王比起来，那可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侯爷和靖王，现在一根手指头，都能轻易的按死我。
我那里敢跟侯爷和靖王相提并论。”
宁辰拦了冯无敌一句说道：“无敌将军, 话不能这么讲。
俗话说的好，莫欺少年穷
将军你现在就是在忍辱负重。
将来肯定有一飞冲天的时候。”
冯无敌同样拦住了宁辰, 没让宁辰继续往下说。
“我这辈子也就是这样了, 那里还有什么一飞冲天的可能。
能成为侯爷手底下的一个战将，
已经是我此生最荣誉的事情了。”
宁辰再次把话拦了回来：“无敌将军千万不要如此自轻。
无敌将军知道我得圣道认可。
所以我看人的能力还是很强的。
实不相瞒，莪看将军你的面相，就是人上人之相。
现在屈于人后，只是暂时的而已。
将军你再卧薪尝胆一段时间，到时候一飞冲天。
无论是定国侯还是靖王，说不定就都是将军你的马前卒而已。
如果真的等到那一日的话，将军千万不要忘了提携、提携我就好。”
“我敬将军一杯！”
这一次宁辰直接没给冯无敌反驳的机会，直接就端起了酒杯。
其实冯无敌现在被宁辰忽悠的也有点飘。
因为他还真觉得，宁辰说的挺对的。
自己现在不就是在卧薪尝胆吗？
而且自己现在的实力，都是卧薪尝胆期间增长上来的。
所以如果自己继续卧薪尝胆下去的话，
说不定真的能够让定国侯和靖王，
当自己的马前卒。
看着被自己忽悠的飘飘然的冯无敌。
宁辰都有点期待，看到冯无敌呵斥定国侯和靖王的场面了。
一顿饭吃下来，冯无敌非拉着宁辰拜把子。
冯无敌觉得自己卧薪尝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知己。
终于找到了一个懂自己的人了。
拜把子，又不是拜堂。
随便拜。
一通流程走下来，冯无敌直接拉着宁辰起身，道：“弟弟，以后有啥事你就跟大哥说。
谁敢打你，大哥就帮你打回去。
别的地方不敢说，就这丰京城，
大哥我想打回去，还真没几个人能拦住。”
宁辰动容的点头应道：“多谢大哥厚爱。”
两个人又是一顿的各种兄友弟恭。
一直到柳仲直来，才算是告了一个段落。
宁辰饭后就让郑大去找柳仲直，让柳仲直过来把定国侯的法家书取走。
送到百家书院当中，作为法家典籍，以供后来者学习。
“弟弟，你有事你先忙，我继续去修炼去了。”看柳仲直过来，冯无敌也借口离开了。
“大哥，晚上，弟弟我再陪你好好喝几杯。”
告别了冯无敌，宁辰也对柳仲直道：“师兄，咱们去书房，把法家书整理一下。”
柳仲直点点头，犹豫一下，柳仲直还是问道：“宁院首，刚刚那个人真是你兄弟？”
宁辰笑着点头道：“是啊。怎么师兄你觉得我不配当他兄弟？”
柳仲直忙摇头道：“自然不是。宁院首你开创百家学院，只有别人配不上与你做兄弟，那里会有你配不上人的可能。”
宁辰发觉直人夸人的时候，爽感会直接翻倍。
因为你知道这是一个直人，所以你知道他说的一定是他心中所想。
这就让人很舒爽了。
“那师兄你是觉得那里不妥呢？”宁辰继续问道。
柳仲直措辞了一番对宁辰道：“宁院首你与他的兄弟情，看上去太做作了一些。”
宁辰听了柳仲直这话，不由得笑了起来：“师兄，我现在演技退步这么多吗？你都看出来做作了？”
柳仲直：……
宁辰不再逗柳仲直了：“师兄，我们先去看看定国侯的法家书，那书送过来我也没来得及看呢。”
且说这边冯无敌回到了宁辰给他安排的住处之后。
又拿出了一张符纸，在符纸上面写道：
王爷尊鉴：
想了一下，冯无敌又把【尊鉴】两个字给划掉了。
“王爷，我已彻底取得宁辰信任。已经与宁辰结为兄弟。”
“宁辰对我极其信任，想来以后不会再对我有什么隐瞒。”
“定国侯……”
想了一下，冯无敌又在后面补上了两个字。
“定国侯那厮那边，对宁辰颇为看重。想来会与他有频繁书信往来。”
“属下……”
“属下不好，改成【我】。”
“我即使在宁辰这边，料想也依然可以为王爷获得信息。”
“无敌顿首！”
“算了顿首也划掉吧。”
“无敌！”
写完之后，冯无敌直接把符箓给烧了。
与此同时，远在靖州的靖王。
念头微微一动，冯无敌刚刚写好的符箓，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看了一眼符箓上被涂抹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定国侯直接一抬手将符纸给震碎了。
“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想了一下，靖王也提笔，给冯无敌回了一封信。
“无事就不要传信了，保护好宁辰。宁辰若有闪失，你提头来见！”
写完之后，靖王也给冯无敌回了过去。
正在焦急忐忑等待回信的冯无敌。
神念捕捉到了回信，连忙激动的拿出了一张符纸。
符纸燃烧，接着靖王的回信就出现了。
看到靖王简洁霸气的回信，冯无敌直接吓的一哆嗦。
不过再看了看，并没有其它的内容了。
冯无敌不由得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看来宁辰说的不错。定国侯和靖王那种层面。
必然也能看出我的不凡，所以即使我偶尔僭越。
他们也不会太多的斥责我。
他们也会担心，将来被我超越。”
一念及此冯无敌感觉前所未有的有底气。
只是冯无敌明显想歪了。
宁辰知道定国侯和靖王，不会跟他一般见识。
是因为宁辰知道，定国侯和靖王，都不会闲的慌，去跟一个憨批一般见识。
敲打一个憨批。
敲打明白了不长脸，敲打不明白还加倍丢人。
所以谁会跟一个憨批一般见识呢。
……
宁辰的书房当中。
宁辰一目十行的看着定国侯所著的法家书。
柳仲直则是逐字逐句的看。
一个时辰之后，宁辰放下了最后一本书。
脑海中，把所有的内容，都给回忆了一遍。
宁辰发现这法家书，还真的是有些惊喜在里面。
比如说在定国侯的法家书里面，就并没有愚民和驭民的篇章。
定国侯的法家书，除了针对民制定了一系列的法典的同时。
也算是明确了民能有的权利。
但是就这样的惊喜，对宁辰来说，其实还不算够。
而且定国侯的法家书，多少还是有些局限性。
对于皇室和权贵，制定的法条，还是相对少了一些。
不过较之武朝现行的来说，还是多了很多的。
关键是定国侯直接提出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这个已经算是非常大胆的了言辞了。
毕竟武朝还是有时代性限制的。
而且要知道，这是一个仙侠世界。
完全照搬宁辰来的那个世界的民主法治，其实也有一些地方行不通。
如果给定国侯的法家打个分的话，宁辰觉得可以打个九十分了。
毕竟相对于现在这个时代来说，定国侯的法家，绝对算是超前。
当然这也有宁辰的功劳。
因为宁辰明显发现，有些地方，定国侯应该是后填充的内容。
而这些填充的内容，应当还是吸收了自己给定国侯那封信里面的内容。
宁辰看完之后，并没有打扰柳仲直。
又是一个时辰之后，柳仲直看完了又一本书。
抬头看到宁辰，坐在那里喝茶等自己。
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宁辰这儿呢。
“宁院首剩下的我拿回去看。”柳仲直说道。
宁辰拦住了柳仲直道：“师兄没事，你慢慢看。反正明天休沐，我也不用上朝。”
柳仲直坚持道：“宁院首我还是拿回去看吧，这里面很多内容，我还是要多看几遍的。”
柳仲直坚持，宁辰也没再强行挽留。
不过宁辰还是好奇的对柳仲直问道：“师兄，你觉得定国侯的法家如何？”
柳仲直沉吟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惊世骇俗，但又句句真理。
此等法书如果公诸于世，绝对会引起轩然大波。
弹劾定国侯的奏章，恐会如同雪片一般落下。”
宁辰点点头，接着继续对柳仲直问道：“师兄，那你觉得，定国侯的法家书与国如何？与气运如何？”
这一次柳仲直倒是没有丝毫犹豫的就说道：“定国侯的法家书，对国家对气运那自然是极好的。
民才是凝聚气运的主体，聚人才能聚气运。
武朝开国，虽然有约法三章。
后来所有法条都力求简洁。
但是这简洁的背后，却是对民有着极大的不公。
定国侯的法家书中，法条本身其实也并不算复杂。
只是解释的复杂了一些。
可是就是这复杂的解释，才让所有人看到这法条的边界所在。
不会无限度的扩大执法……”
说到这里，柳仲直不由得停了下来。
宁辰看着停下来的柳仲直，不由得道：“师兄你怎么不说了，你说的很好，而且完全都对。”
“我说的是没错，但是太僭越了。这会给院首你带来极大的麻烦。”
宁辰笑道：“师兄你觉得我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吗？”
顿了一下，宁辰对柳仲直道：“师兄，你觉得你走法家之道如何？
定国侯开法家的时候，我就觉得你非常适合法家的道。
再看你对法家道的理解，我就更加觉得师兄你非常适合法家了。
而且师兄你本来就不畏权贵，走这条路正合适。”
柳仲直明显被宁辰说的有些意动。
可是一想到，自己所经历的过往，柳仲直又有点犹豫了。
宁辰看柳仲直眼神明亮了一下，就很快暗淡了下去，就大致能够猜测到，柳仲直担心的是什么。
“师兄，过去的事情已经翻篇了。
过去你是孤军奋战，再加上那个时候法条不清。
可是现在法条清晰，你背后还有我，还有定国侯。
你完全可以去施展你的报复了。”
柳仲直，道：“可是如果我走了法家的话，我就要去大理寺或者刑部任职了，百家学院这边怎么办？”
“这个还不简单，百家学院这边的职位你继续兼着，等有合适的人选再说。没有合适的人选，师兄你就辛苦一点。”
柳仲直点点头：“我辛苦一些倒是没有什么，就是担心会误了你的事情。”
宁辰笑着说道：“师兄你想的太多了，如果真的可以将法家推广开来。那才是帮了我大忙。师兄你想，我们空有理论没有实践。那不过是空中楼阁而已。
这一次李子秋算是给兵家做了一次非常好的演示，让所有人都知道了。
百家的路不仅好看，还好用。
只有这样，才有更多的人，愿意加入到我们百家学院当中来。”
柳仲直经过宁辰这样的一番开导，终于想明白了。
“好，我走法家的路，帮院首你推广百家。”
宁辰听柳仲直这么说，连忙严肃的道：“师兄你可得想清楚了，别单纯的为了帮我，才选择法家路。”
柳仲直脸色微微一变，下一刻柳仲直身上就涌现出了，大量的浩然正气。
看着当场原地突破的柳仲直，宁辰知道不用在问什么了。
柳仲直的表现，已经充分的说明了，柳仲直非常的适合走法家的道。
等柳仲直突破完毕之后，宁辰喜滋滋的对柳仲直道：“恭喜师兄修为突破，终于距离我闵姨更近一步了。”
本来前半句，柳仲直觉得还好。
可是这后半句的荤话，让柳仲直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接茬才好。
“书我拿回去了，明日我会安排人来做刻板，好印刷这法家书。”
宁辰道：“师兄，可以多找一些做刻板的匠人来。
早一点让定国侯的法家书面世，就能早一点结束越州匪患的余波。
柳仲直点点头：“我知晓了。”
柳仲直办事，还真的是让宁辰放心。
宁辰说早一点让法家书面世。
柳仲直就只用了三天，就将十六本法家书，大规模的开始印刷了。
第四天的时候，柳仲直就已经印刷了两百套法家书了。
在武朝这种原始的活字印刷体系下，一天能印三千两百册书，已经算是非常快的速度了。
按照宁辰的交代，其中一百套直接送到了朝廷当中。
另外一百套的话，则是直接放在了市井售卖。
圣道典籍，那根本就不愁销路的。
所以刚刚摆摊出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这一百套法家书就全部售罄了。
柳仲直看了之后，都非常震撼。
可想而知，满朝的文武百官，看过了法家书之后，是一个怎样的感受了。
就跟柳仲直说的一样，弹劾定国侯的奏折，在第五天的时候。
就如同雪片一样，飞向了武昭。
第五天的早朝上，随着御前太监话音刚落。
殿上的文物百官，就直接呼啦站出了一大半。
剩下的一小半是武将，显然他们还没有明白，定国侯法家书的真正含义。
武昭看着站出来的朝臣们，也非常的头疼。
武昭看了一眼跟没事人一样的宁辰，心中就不由得暗恨。
宁辰得到了法家书，就算是要印刷，那也应当先跟自己商量一下。
结果现在造成了这样的局面，他倒是跟没事人一样了。
宁辰当然跟没事人一样了，因为宁辰觉得，自己这段时间，一直都被这女帝大老婆压着。
是得好好震一震夫纲了。
所以这印刷和售卖，那都是宁辰想好的。
当然武昭也就是头疼一阵，接下来武昭就会因为自己给的太多，而感觉非常的满足。
毕竟自己先暂后奏的印刷法家书，那可是替武昭抗下了大部分的压力。
因为定国侯的法家书要是真的先给武昭他们看了。
那就没可能走出朝廷了。
到时候迫于压力，武昭都会放弃把法家书推向民间。
现在宁辰直接推向了民间，武昭完全可以把责任推给宁辰。
对于自己的女帝大老婆，宁辰还是很疼的。
现在法家书已经在民间开始发酵，接下来武昭就等着气运爆棚吧。
整整一个早朝，武昭都在听这些权贵和勋贵们，大声的斥责定国侯如何的大逆不道。
偏偏武昭现在还不能直接驳斥，也只能是好言安抚。
现在首要的问题是凝聚气运，气运凝聚成功了，到时候自然可以堵住悠悠之口了。
宁辰印刷的法家书，可不仅仅是在丰京城内有。
在遥远的万妖国，蛮皇的皇宫，西域的佛国。
都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定国侯的法家书。
虽然他们不会走法家，但是通过看定国侯的法家书。
他们也能看明白，他们挑起的越州匪患。
非但没有削弱武朝的气运。
反而还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直接让定国侯公开了法家书。
给武朝送了一鼎的气运。
这法家书的公开，能够凝聚多少的气运，他们都是心中有数的。
还没怎样，就给武朝送了一鼎气运。
这的确是一件郁闷的事情。
而更加郁闷的是，这三家都在猜测，越州匪患究竟是谁挑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