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记茶馆,有人失望,有人无奈,市井小民的小心思。

对何正彦而言,他同样市井,同样小民。可沾上了刘茧,这小民当着就有点儿战战兢兢了。

当务之急,他可没心情听茶馆小二夸耀妹妹,他得赶回去和姆妈商量一下家里那名“祸害”如何处置。谁知道和王殿下是为了选妃,所以才张贴出刘茧的画像;还是包藏祸心,料准了刘茧没死,特意用这法子引鱼上钩。

就家里那位“祸害”的状态,无论风陵和打着怎样的盘算,恐怕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今儿个比以往更冷几分,寒风飕飕的,连个日头都不见。

隔着那么远,就见着小破院子门口那个白发的清瘦女子立在风中,晶透如雪的瞳眸似纯澈的雪珠子,没有丁点儿情绪,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西蒙的方向。

何正彦知道,这是她的老习惯--

醒来便要在门口,也不管伤口吹不吹得风,就这么日日发呆。

何正彦倒是想告诉她她挂念的那个人现在不在西蒙,人家活蹦乱跳的,就在青城的原将军府住着……可愣是憋足了大半个月,没开口。

对何正彦而言,这女人是疯子。

人家用刀子捅她,这是憎恶之极,血仇血报。

你都被捅了,还喜欢哪门子的劲儿?

你喜欢别人,别人不喜欢你,注定没结果。

这么浅显的道理,三岁小娃儿都能想通,偏偏东夏这位所向披靡的将女大人想不通了……想不通也就罢了,至于为这么个男人一夜白头吗?至于人家说风陵和一句不是,你就立马炸毛。

哼,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你就算在破庙门口把西蒙看出个窟窿,顶个屁用。

这是西蒙太远,她伤还没好,去不成。

倘若让她知道风陵和就在青城,鬼知道这女人会不会冲入将军府,直接去找风陵和,再被人捅上一刀子。

何正彦压根懒得理她,直接把抗回来的柴火往院子后面一丢,蹭蹭就爬里屋,关紧门,确认刘茧听不见以后,这才把茶馆所见所闻原原本本和姆妈说了一遍。

老妇人是个谨慎的性子,听儿子说清始末,手上的活停了许久,缓声问道:“你看清了画中的人,确是恩公。”

“哼,就她那模样,是个女子都长不出那么凌厉的样子好吧。何况,姆妈您可以说我眼花了,难道那些西蒙兵眼睛都花了?”

“和王弄这一出,到底什么意思?”

“就是猜不到,才回来和姆妈您商量啊。我现在不怕别的,就怕和王知道刘茧没死透,准备弄这一出斩草除根。我看了那张贴布告,写得很明白,有能荐美者,赏银十两。与画中女子相貌相似八成以上,赏银五十两。我们住这儿,虽说偏僻,但王大叔和赵大叔山上打猎回去晚了,也会在这里歇个脚。他们都见过刘茧的,倘若没经住张贴上赏银的诱惑,把咱们给卖了……”

“唔。”

老妇人沉吟了下,只见少年一张秀气的脸蛋绷得紧紧,眼底闪过一抹戾气,轻轻说道:“那女人留不得了。不管王大叔和赵大叔有没有卖掉我们,和王既然下了这样的张贴,没多久恐怕会搜人,搜到咱们这儿来,几个脑袋都不够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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