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想怎么样？彻底搞垮关氏？”关霖的神情不再平静，有了明显的惊慌。
像是一个受害者。
闵夏染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分钟了，她起身，拿回平板。
已经没有了继续谈下去的模样，关霖有些绝望的深吸了一口气。
闵夏染拉开门，停住一步：“不是我们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我们没兴趣吞关氏。”
闵夏染的这一句话后的台词很深，关霖直到失魂落魄的走出闵氏大楼时才反应过来，这是不是一种暗示。
也就是说，对关氏的攻击已经到此为止了。
这样想着，关霖不由的有了欣喜之色，很快拿出手机给秘书打电话，询问今天公司的情况。
走去停车位的路上，她的注意力全部在通话上，没注意在车旁什么时候还站着一个人。
她正听的聚精会神，最先落入视线的是那双铮亮的皮鞋，视线上移，她动作一滞，电话那边的人还在继续汇报，毫不知情。
“晚点我再打回去。”关霖结束了电话，面对面的和闵之行对视着。
没有开场白。
闵之行理应解释他此时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吃过饭了？”这是闵之行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没有。”关霖答。
十分钟后，二人在附近餐厅里一起吃饭。
闵之行很少看她，而她全程都在注视着闵之行，视线很冷，探究意味很浓。
服务员上来点菜，闵之行把菜单递给她，她看着闵之行慢条斯理的倒着水，接过。
“闵之行。”终于，她受不了这么沉静，安然的氛围，率先打破尴尬。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她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眼底有清晰可见的愠怒，又想起他冷着脸让她道歉时的场景。
闵之行的声线很平，很淡，反问她：“像吗？”
关霖回：“不是吗？”
闵之行看向她，没说是还是不是。
倒了一杯水递到她手边后，这才说起：“今天去关氏，助理说你来了这里，我多问了一句，就过来看看。”
“看我是不是又做了对闵夏染不利的事情？”关霖冷讽。
闵之行默了两秒。
他并不打算再提那件事情。
“关氏的情况怎么样？”他又问。
“不是众所周知了吗？为什么还要问。”
“关霖。”沉闷的打断。
而后似是无奈的缓了缓语气，再度开口，又是平淡的口吻：“现在关氏的情况确实不好，但也不是最差。”
关霖听出来了，闵之行是在安慰她。
她笑了一声：“还能有更差的?”
闵之行喝了口水，没理会她这句自暴自弃又自讽的话。
他试图心平气和的和她交流，她在不断的排斥。
就因为那天的事情。
“其实。”他放下手中的杯子，缓缓的开口：“那天的事情，我没立场插手。”
论身份，他已经不是闵氏的一员，不是闵夏染的哥哥。
也不在关霖的身边占据某种身份。
顶多是一个项目合作伙伴的关系....
再最多，是酒后发生过关系的人...
可她还是道了歉，听了他的话。
“那是我自做多情了。”关霖又笑了一声。
闵之行蹙眉，听够了她这样的笑声。
“你要是还生气，可以直说。”闵之行说：“不用憋着。”
闵之行很少主动和她说这么多的话，这一次是唯一的例外。
见她还是没有回应，闵之行停了两秒，又继续说：“我也觉得我多管闲事了，事后想想我也觉得挺可笑的。”
“放心，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下一次。”
“至于这一次，我也觉得没多少记忆的价值，吃完这顿饭我就决定忘了。”
关霖怔然，看着和以前不大一样的闵之行。
原来，他今天专门来这里等她是为了要说这些。
是为了要跟她表达歉意。
“我想我也应该对你说一句对不起，我当时不...”
“闵之行。”关霖急切的打断他的话，及时拦住：“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
闵之行看着她，她此时却没有了和他直视的底气。
关霖有点乱，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嘴边的话像是在打结，说了几遍，最后才捋出清晰的一句“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这顿饭就当吃过了，公司还有事情，我得先回去了。”
说完，关霖拿着包起身就走。
闵之行拉住她的手臂，他坐着，她站着，就这么维持了数秒。
他说：“坐下说说公司的事情吧。”
关霖：“.....”
闵之行对关氏的情况可以说是很透彻的了，在分析起来的时候，有的点甚至是关霖没有从助助理那里得知的。
“眼下，关氏需要一笔新的重振资金，但是数额庞大，光从一家企业身上拿的实现性很低。”闵之行说。
关霖听着，桌面上的牛排被放到失温。
闵之行一说一停，像是在给关霖足够的思考空间。
又停了数秒后，他回头对她说：“S可以出五千万。”
这个回答，让关霖意外。
“为什么？”
闵之行看向她，像是在说没有为什么。
五千万不是一笔小项目，再加上S稳定下来这才没多久。
宋衍把红酒放在她跟前，没回答她的这一个问题。
“不是所有的投资都是为了眼前的利益。”这是他的回答。
只是，她却怎么也感动不起来。
刚才取车的时候，助理在电话那边提到他，说闵之行和关氏建立起新的合作项目。
还会对关氏进行一笔大的资金注入。
这笔资金对关氏来说无异于是雪中送炭，解救闵氏于水火之间。
但是，任何的付出都是要有回报的。这是人人都懂得道理。
“你想要什么？”良久的沉思后，关霖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以她对闵之行的了解，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来看，怎么也没有到不计回报不计得失的无偿付出的地步。
闵之行默声。
她却又笑了，这一次她的眼底都是讽刺。
她说：“谢谢你，闵之行。”
“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想跟你说一句谢谢，谢谢你在我人生最低谷的时候还能陪我吃一顿饭，想要和我道歉，还教会我最残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