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儿？”往门口走了没两步君长离的话问了出来。
许红妆并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的，坦然道：“茅房。”
身后的人嗓音突的断了，感觉到一阵窒息的尴尬时许红妆才觉得心情美满。
此处的茅房和京中不大一样，这处的茅房显得较为干净，最主要的是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味道，四周布置的很是紧密，足够藏住这里面人的所有举动。
擦完药出来看到了本地的姑娘。
皮肤不如京中女子的美白反而是有些浅浅的棕色，加上那大大的眼睛和一身亮色的裙子，别样的好看。
她对许红妆点点头，然后避开她的身子入了茅房。
走到半道碰到了店里的老板娘，她慈祥笑着朝许红妆招了招手。
许红妆小步地走过去，笑着点了点头。
“你是外来的人吧？”老板娘面向不坏，一双眼睛里更像是看过了大是大非之后的安定。
“是。”许红妆也没想着要否认。
“长得可真是好看。”老板娘年纪大约过了六十，面上皱纹纵生，白发在鬓间遍布。
许红妆害羞地低头一笑，“谢谢。”
老板娘却像是意犹未尽，拉过她的手道：“跟我聊聊天吧，我好久好久没有见过别的地方来的人了。”
抓着她的那只手比起刚刚那姑娘来说要白上一些，只是也布了皱纹，岁月的痕迹悄然爬上它能爬的所有地方。
许红妆跟着她一道走去，直至入了她的房间才停下脚步。
老板娘叫牟星麻，是土生土长的北疆人，她说：“我年轻的时候去过外面。”
手上拿着一幅画，走到桌边摊开给许红妆看，“这就是我从外面带回来的画。”
水墨的画，没有色彩，确实是外面的模子。
许红妆细细观摩一眼，赞了句，“画的可真是好。”
牟星麻双目出神，像是在回想着这幅画的来历，最后却是摇着头，笑着道：“我忘了，三四十年前的事情我已经有些想不起来了。”
三四十年……那真的是好长的记忆了。
许红妆看着在前面坐下的人，悄声问了句，“那您喜欢外面吗？”
牟星麻大概只出去了一两年的时间，可就是这一两年的时间却是让人记到如今，还愿意拉着她这样一个毫不认识的人说这样的事，大概，心里面对这外面也是有所期许的吧？
许红妆这般想着，却听得她道：“不敢喜欢了。”
牟星麻拉起嘴角露出专有的慈一笑，只是那双沧桑的眸子往下垂着，落下了几分清浅的涟漪。
她不是说不喜欢也不是说不能喜欢，而是说不敢喜欢。
这几个字听着就不寻常。
许红妆有意想要了解，可对着这样的一个老人也不敢多问，对方若是愿意说她不问也会说，可对方拉着她显然只是想要和她说说话而已，所以她陪着牟星麻坐了一些时间，又闲聊了一些话才走回去。
至于她屋里的人胆子大的很，竟然就这样靠着睡了。
许红妆看到那隆起的被子无奈地摇头，一边走到窗口去看外面的风景。
不过现在已经没多少的时间可以看了，他们来时时间不早了，再过不了多长时间天就黑了。
白天穿着单裙还有些暖的身子到了晚上突然有些耐不住寒冷的披了厚厚的外套。
许红妆震撼的眸子睁的巨大。
吃了晚饭后就包在被窝里不愿动弹了。
君长离看她这般觉得有些好笑，到底是忍着了，对她温声道：“你好好在此休息，我出去办些事。”
他来此是有目的，而不是来此游玩的。
许红妆突的想起自己也是有目的的，猛地坐起，“我也要去。”
君长离随意地瞥她一眼，明明话音平淡，却像是饱含着些微的关怀，“乖，现在不是拖后腿的时候。”
“……”许红妆甩开那少的要死的关怀愤愤地重新躺回去，侧过身子不理他了。
她怎么就是拖后腿了？她也是很厉害的好吧！
只听的一小风声，再回头时候屋里空无一人，显然那人已经离开了。
他要查的事情是关于那些藏在此处的人，所以他是要藏匿踪迹的，而她要查的事情是关于叶榕青的生平事迹是正大光明的，所以她的事情白天去查比较好。
现在嘛，休息！
此处的夜晚着实是冷到可怕，被子全都扑在身上才觉得周身有些温暖，也幸得身下的炕里也有些微火热，不然这一晚注定难捱。
大约在早晨时候这身上的被子便就显得多了，需得拿掉一床。
眯了半会儿时间等到外面的天色微亮许红妆才不情愿的睁开眼睛。
一连几日的奔波劳累让她一晚上睡的很是不错，所以这一觉醒来还有些不大情愿起身。
躺着好半晌才将目光一侧，却是在看到一旁处躺着的人时立即清醒过来。
君长离不知何时从外面回来，此时就睡在这大炕的里头，身上盖着另外一床她甩下的被子，双目微闭，显然是睡的正好呢！
许红妆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随后一个挺身端坐起来。
对于君长离昨夜是什么时间回来的她是一点点印象也没有，但让人无法忽视的是这个人的确是个天人。
缓缓将目光转过去，往下一瞥就准确的看到了那张熟睡中的脸蛋。
天人之姿！这绝对是天人之姿！
怎么连睡觉的时候都这么让人欲罢不能！
比起他平时醒着时候的不近人情的高冷性子，此时此刻的他如此安稳沉睡的模样反倒更加能够打动人心，上天是眷顾他的，给了他独一无二的身份，也给了他凡人无法匹敌的外貌。
只要是个人见到他，就不可能不动心。
“你若是醒了就尽快办自己的事去，端看着我做什么。”
在她看的险些出神时候那本应该在沉睡中的人突然出了声，还像是很不满的侧过身子，“莫要打扰我。”
“你、你醒着？”被人点破这不好意思的举动许红妆脸蛋猛地一红，随即立马掀被下床，还不服的反驳一声，“谁谁谁看着你了，你不要自作多情好不好！”
躺在床上的人安静着，像是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