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维风的手愣在半空中。
我趁机把手抽了回来，拘谨的后退了一步。可觉得还是有些不自在，干脆往江止聿身边靠了靠，这样给我一种更安定的感觉。
“沈清欢，回家。”
乔维风来找我，却被我丢在这里，总觉得过意不去。
我说，“乔同学，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回家了。”
“清欢……”他欲言又止。
走到车前，刚拉开门准备上车，身后传来乔维风急切的声音。
“清欢，叔叔的情况不是很好。”
心下一紧。
江止聿读出了我心中的动摇，“沈清欢。”
我推掉江止聿伸过来的手，“我得去看我叔叔的情况，抱歉。”
…………
直到看到夏武义这个人的时候，我才知道，乔维风其实是骗我的。
我看着他，他率先跟我道歉，“对不起，我骗了你。”
他已然跟我道歉，我还好埋怨他什么。
他对我叔叔的事情上也可谓是尽心尽力。
我笑了笑，“没事。”
李明霞正给夏武义喂东西吃。
夏武义厌恶的把东西打在地上，怒吼，“我不吃，都说了我不吃，走开。”
“武义，怎么能不吃东西啊，多少吃点儿。”李明霞劝着。
“把我弄到这个什么狗屁神经病院，想害死我啊！”
“这不都是为了你好！”李明霞宽慰着，“现在清欢手上有你和宁安的照片。”
“我和宁安拍几张合照怎么了！神神叨叨！”
“不是这些照片，是那些……”说到此，李明霞压低了些许声音。
夏武义脸色一紧，“哪些？”
“就那些……”
“哦对，上次她还拿着照片问我是不是照片上的男人，可吓得我来。”
李明霞摇头，“是啊，我在她手机里看到过，而且前几天她也问我来着，我说挺像你的，而且也说大千世界人这么多，长得像的不奇怪。”
“宁安是自杀的，管我什么事！单凭我和她的几张合照又能说明什么？你别在这整天庸人自扰，扰的我也不得安心。”夏武义厌厌的说着，“不吃了，难吃死了。”
李明霞叹了口气，“或者，其实我们不如跟清欢坦白照片的事情？”
“你在胡说什么狗屁！”
夏武义突然大吼，李明霞被吓了一跳，若若的说，“干嘛动那么大气呀，你吓死我了你。都是一些平常的照片，又什么好藏着掖着的。”顿了顿，她拧眉，“难道……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我哪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唉，突然饿了，快喂我吃东西。”
李明霞笑笑，“好，多吃点儿。”
夏武义的精神没有问题，而他们也都知道那些合照。
被蒙在鼓里的……
只有我。
很是失神，我回不过神来。
“清欢，不进去看看夏叔叔？”
乔维风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失神的摆了摆手，“不了，叔叔的情况稳定就行，我还有事，先走了。”
……
乔维风把我送到公寓楼下，担忧问，“脸色很差，还因为我骗了你生气？清欢，对不起，我不有意的，我只是……只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我下车，抓着小包带子，拢好被风吹乱的前发，“我知道，没关系，谢谢你送我回来，路上小心。”
“清欢……”
我朝他笑，“我真的没生气，晚安。”
说完，我踩着夜色上了楼。
梅若君之前说过：喜欢一个人，不是可耻的事情。
乔维风喜欢我，那是他的权力，我没有资格剥夺，况且——
若不是他今天假意骗我去，我都不知道自己会被欺骗到什么时候。
我开门进去，屋内漆黑一片。
随意踢掉脚上的高跟鞋，没有开灯，跳到沙发上，睁着眼看着天花板。
原来，被最亲近的人欺骗，是这种感觉。
心疼，窒息，难过。
刚刚在医院的时候。
我差点就要冲进去抓着他们质问，为什么骗我！
黑暗中。
一双宽大的手掌伸过来，一股熟悉的气息围绕过来。
我一惊，发现大门缝隙漏着光。
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遭贼了！？
腾一下，我从沙发上弹起来，未等我拿到些许防卫的工具，我就被一股力道圈进了怀中。
是江止聿的味道吧。
没错吧。
“你还知道回来。”
是他，熟悉的声线，低沉的嗓音。
我忘记挣扎，“你都免了我房租，不住白不住。”
江止聿没有说话，把下巴抵在我的脖颈处，双手环着我的腰际。
就这么静静的抱着我。
想起刚刚在医院中发生的一切，难过袭来，不禁再次泪流满满。
半晌。
我问，“你也想知道宁安为什么死，对不对？”
“嗯，怎么？”
“我叔叔阿姨肯定有事情瞒着我。”
“然后？”
“宁安已经去了两年，我不知道还能找不找得到真相，两个人总比一个人的希望大。”
他声音一沉，“你是在寻我合作？”
“是。”
他意味深长道，“我可不做亏本生意啊。”
江止聿不缺钱。我看了看自己，孑然一身，实在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我如实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好，就要你的命。”
我怔住。
黑暗中。
他的气息朝我压来，给了我一个缠绵的吻。
末了。
他似是朝我宣告胜利，“盖章了，你是我的女人了。”
想起之前他叫我是小情人，现在变成了他的女人。
我不免打趣，“从小情人到女人，我还真有种小三上位的感觉。”
…………
今天是周末。
门口有江止聿换下来的拖鞋，他应该是出去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夏武义和李明霞，于是我在公寓，没有出门。
正在打扫卫生的时候，听见了门锁的转动声。
下意识以为是江止聿回来，没想到是阮琉夏和江止芯。
江止芯对我依旧不友好，“沈清欢，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说江止聿把你辞退了吗？”
听此，阮琉夏眼神闪过一丝不自然的情愫，不过立刻解围说，“止芯，止聿没有辞退沈清欢，肯定是因为沈清欢打扫卫生很干净，工作很尽责。”
“琉夏姐，你每次都这么善良。做人可不能这么善良，不然会被欺负。”说着，江止芯看向我，“沈清欢，我渴了，给我倒杯水。”
我觉得我不用再装什么狗屁保姆了。
我朝江止芯笑了笑，不急不缓的收起笤帚和簸箕，“不好意思，我不是保姆。”
“这么不听话，我肯定跟江止聿说，叫他开除你！”
“止芯，别胡闹。”阮琉夏又解围，“沈清欢，止芯还小说话有些没有轻重，水在哪儿，我去倒。”
我指了指茶几。
“琉夏姐，你别倒！”江止芯叉腰看着我，“一个保姆，光拿钱不干事？现在的保姆架子都这么大了？不给她一些教训，还真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不是？”
“你哥来了。”我看着门口，面无表情说。
“别拿江止聿来唬我，我告诉你，没用！”
阮琉夏到底没有江止芯这么办小孩子，往门口看了一眼，赶紧把江止芯拉到身边，“止芯。”
“琉夏姐！”江止芯厌厌的说到，“你也说过沈清欢这人摆谱子，我这不是帮你教训么。”
“止芯，你不能因为不喜欢沈清欢就这么说，下次不准再这么说了。”
江止芯懵逼说，“琉夏姐，明明你昨天跟我说了呀……”在看到江止聿就站在门口，吓得脱口叫了一声“哥！”。
江止聿换上拖鞋，薄唇微启，“在聊什么，好像很热闹的样子。”
江止芯诺诺的站在阮琉夏身旁，眼珠子乌溜溜的看着。
阮琉夏眉眼含笑，“没什么事，止芯和沈清欢稍稍起了一些冲突，所以止芯说话大声了一些，你别多想。”末了，她立刻转换了话锋，“对了，止芯，咱们进来是干什么的？”
江止芯似是记起了今天来的目的，“奶奶寿辰，我妈叫我来喊你回家吃饭。”
“唔，我知道了。”江止聿应了一声，“回去吧。”
阮琉夏说，“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们现在就过去，正好陪陪老太太，让她老人家乐呵乐呵。”
“我还有事，晚点过去。”
“那我其他也没什么事情，留下来帮衬一下。”
他精致的眉头拧起，朝阮琉夏伸出手。
阮琉夏一怔，虽然不明所以，可还是喜笑颜开的把手放在了江止聿的掌心，“怎，怎么了？”
“公寓的钥匙留下，人可以走了。”
提到钥匙，那两个拘谨脸的女人，脸上更是惨白了一些。
阮琉夏故作不明，悻悻然缩回手，干笑了两声，“我怎么会有公寓的钥匙呢，我没有的，刚刚是沈清欢给我开门的。”
江止聿墨瞳一深，看向江止芯。
江止芯败下阵来，悄悄推了推阮琉夏，“琉夏姐，怎么办。要不咱把钥匙还给他吧……”
“止芯！”
“琉夏姐……”
江止芯干脆从阮琉夏口袋中摸出了钥匙，丢在沙发上，拉着阮琉夏走了。
……
我崇拜的看向他，“你连这都知道？”
他戳了戳我的脑门，“是你蠢。”
不过好像不难发现，不然那天早上，阮琉夏是怎么进来做早饭的？
“晚上奶奶寿辰，不用做晚饭。”
我点头，“嗯，我知道了，你去吧，我不做你那份。”
“你的那份也不用做。”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