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湛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他其实都不记得她长得什么样,只是大概知道高矮胖瘦。

他想着,脑海里却闪过临衫那臭丫头那张宜喜宜嗔的小脸,眼神坏坏的,虽然总是欺负他。

“华浓姑娘,我是个暗卫,我没有感情,更不能有什么七情六欲,更别说成家立业了,”崔湛想了想,还是道:“你还是将手中的红绳给别人吧。”

“你!”华浓气急,跺了跺脚,眼里含着泪,看了崔湛一眼,他却是始终面色淡淡,只有一点同情的表情,终是转身捂着脸跑开。

崔湛有些无奈,他看着华浓离开的方向,挠了挠头,竟然还有喜欢他?他又黑又穷,就是个跟班的,他自己都看不上自己。

“哎哟,”临衫走在路上,冷不防的被人一撞,再一看竟是华浓。等她细瞧,倒吸一口冷气,平日里最爱捯饬自己的人,此时竟妆容尽花,急忙问道:“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华浓捂着脸,狠狠的瞪了她她一眼,声音中带着些许哭音,大声的吼道:“谁要你多管闲事!猫哭耗子!”说完也不管临衫的反应,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去。

临衫又气又急,看着她的背影,大声喊道:“华浓!”

华浓没理人,很快跑的没了人影。

临衫跺了跺脚,嘟着嘴狠狠的踩了脚路边的杂草,“真是的,无缘无故的挨骂!”

她又往前走了走,便看见走过来的崔湛。他身上还带着些许的杂草,嘴里还叼着一根,正吊儿郎当的往她这边走。

临衫看着他,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指着他道:“你刚从那个狗窝里钻出来?”

崔湛低着头,摆弄着手里刚捡回来的红绳儿,就听见一阵娇笑声。声音清脆,带着丝丝的温婉。

他抬起头,这次倒是没有像往日里一样狠狠的怼她。崔湛走近,冲着她咧着嘴笑。

“你、你干嘛?”临衫两手抱在胸前,不自觉的摸了摸手臂,往后退了两步。

崔湛眨了眨眼,有些笨拙的将手中的红绳递出去,“呐!”

临衫吃惊,手指指向自己,有些结结巴巴道:“给我的?”

崔湛有些恼了,眼睛里带着些不乐意,一把将手中的红绳塞到她手里,恶狠狠的道:“爱要不要!”

临衫嘟嘴,脸上染上了满满的红晕,她低下头,露出一截光洁的脖颈,小声抱怨道:“给就给,这么凶做甚么。”

小丫鬟平日里张牙舞爪,总是带着些棱角,此时乖顺的低着头,露出美好恬静的一面,崔湛只觉得一颗心都要化了,口干舌燥,道:“那你要吗?”

临衫抬起头,飞快的看了他一眼,声音细弱蚊蝇,轻轻的点头:“嗯。”

崔湛掐的紧紧的手掌一松,呼了一口气,脸上尽是满足的笑意,他激动的说不出话,手脚不知道放在哪里。

久久无人应答临衫抬起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含着羞意,笑骂道:“呆子!”说完便转身跑开了。

崔湛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心里像是冒着泡泡,忽的“嘿嘿”的笑出声。

临近晌午,赵从愿走在路上,有些焦急。

她觉着自己真是傻,竟然相信这劳什子的姻缘测试,她跟崔显安的缘分哪里还需要测试,害的她现在好饿。

环顾四周,皆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却没有一家是卖小吃的,满条街摆的尽是些红绳子。

“怎么连吃的都没有。”赵从愿摸了摸肚子,皱巴着小脸。

她想吃宫保鸡丁,酒酿汤圆,还想吃崔显安做的水晶虾饺。

她又想崔显安了。

踢哒着石头,赵从愿边走边抱怨:“崔显安太坏了,就怪他,要不是他要买破绳子,我才不用饿肚子呢……”

她低着头,精致的小脸上满是不高兴,声音也微不可闻。

“我哪里得罪你了?”

眼前出现一双竹叶青的靴子,跟着主子清越干净的声音一起进了赵从愿的视线。

赵从愿惊喜的抬头,眼中带着浅显易见的愉悦,声音欢快:“你来了呀。”

崔显安嘴角噙着笑,带着只给她的温柔,微微弯腰,直视她明亮的眼睛,道:“你在这里,我怎么能不来。”

赵从愿忽的笑开,这一刻,她觉得肚子都不太饿了呢。大眼睛眨了眨,一把搂住崔显安的脖子,将脸埋在他脖颈处,委屈巴巴的撒娇:“我肚子好饿。”

崔显安一晒,双手放在她纤细的腰上,将人环住,故作不高兴:“原来不是想我了,是饿了。”作势,便要将她从身上扒拉下来。

赵从愿双手圈紧他的脖子,吐了吐舌头,在他耳边得意洋洋:“怎么样,就是不想你,你哪有饭香!”

“啊——”

崔显安手上用力一晃,抱着她转了个圈,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屁股,威胁道:“谁香,嗯?”

赵从愿被吓到,连忙求饶,“我错啦,错啦,你最香,我们家显显最香。”

崔显安偷偷勾了勾唇,转瞬看向赵从愿,将她放下来,改为牵着她的手,面上带着一如往常的云淡风轻,轻轻地道:“既然已经认识到错误,便带你去吃饭罢。”

赵从愿被他拉着往前走,看着他清朗的背影,撇了撇嘴,默默腹议道,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崔显安方向感极强,加上他记忆力超群,七拐八拐的就回了客栈。

崔湛、临衫和狗蛋儿此时都已经坐在饭桌前,此时正有说有笑的吃着东西。

赵从愿走近,不禁问道:“怎么只有你们几个人,华浓人呢?”

“还未回来呢,”狗蛋儿大大咧咧的啃着鸡腿,应道,“估摸着是找到心仪的公子,此时正乐不思蜀呢。”说道这里,他脸上露出苦恼的笑,接着道:“我们华浓这都快成老姑娘了,真盼着能将她早日嫁出去。”

“华浓那么好看,哪里愁找不到好人家!”赵从愿坐下来,瞪向狗蛋儿。

“是是是,姑娘说的有理。”狗蛋儿忙改口。

赵从愿慢吞吞的吃着崔显安夹到碗里的菜,就听见崔湛迟疑的声音:“姑娘……”她抬起头,看向崔湛,目露疑惑,问道:“怎么了?”

崔湛看了眼桌上的人,有些迟疑。

“吞吞吐吐的做甚么,赶紧说呀。”赵从愿催促道。

崔湛有些不知所措,他难道要说他拒绝了华浓的示好吗?这么多人,让人家小姑娘以后怎么做人;可若是不说,那若是出了什么事,该如何是好。

他径自为难着,就听见远处传来华浓的声音。

“姑娘!”

华浓脸上带着笑,走向赵从愿,脸上带着温温的笑,道:“姑娘,我回来了。”

赵从愿拉过她的手,忽的想到了方才狗蛋儿说的话,语带挪揶,道:“华浓回来的这般晚,可是找到意中人了?”

崔湛呛了声,有些尴尬,忙端起饭碗遮住脸。

华浓面色如常,并无半分异常,她未看崔湛一眼,笑道:“哪里有这么容易,我走了一上午,只差点迷路了呢,哪里有看到什么人。”

赵从愿有些失望,她希望身边的人都能幸幸福福的,却也并未表现的太过明显,只拍了拍她的手,道:“我们家华浓这般美,定是有好姻缘的,着甚么急。”

华浓含着笑,轻轻点了点头。

“来来来,先吃饭,走了一上午,肯定饿了。”赵从愿拉着她坐下,挥手示意崔显安闪到一边去。

华浓摇了摇头,轻声拒绝:“我有些乏了,想休息一会儿,姑娘先用吧。”

她从进屋便脸色不好,似是真的累了。赵从愿便点了点头,道:“那你先上楼休息,等醒来再吃。”

华浓点了点头,便往楼上走。

“对了,你方才要说甚么?”赵从愿目送华浓上了楼梯,才想起崔湛刚才似是有话要说。

崔湛连忙摇了摇头。

赵从愿眯着眼看向他,口中道:“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这么奇怪?”

崔显安正在挑鱼刺,闻言,才抽空看了一眼崔湛,,见他面上带着难色,轻笑着拍了拍赵从愿的头,轻声斥道:“食不言。”

赵从愿瞪了他一眼,瞅见他碗里的鱼肉,瞬间将崔湛抛到脑后,眼馋的看着崔显安。

崔显安失笑,刮了刮她的鼻子,将碗递给她。

晚间,崔显安从赵从愿房里出来,便看见崔湛正候在门外。

他关门的手顿了顿,看向崔湛,轻声道:“跟我过来。”

崔湛跟着走进崔显安的房间,便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崔显安挑眉,也为让他起来,只淡淡道:“为了临衫?还是为了华浓?”

崔湛低着头,不妨自家主子这般问,当即惊得抬起头,面上尽是不可思议。沉了沉声音,才开口道:“为了临衫。”

崔显安不答,负着手看向窗外。

“公子,属下有罪!”崔湛跪的直挺挺,面上带着愧疚,却还是说了出来。他不敢看他家公子的脸色。

崔显安伸出手,摸了摸一旁花瓶里探出来的花枝,淡淡道:“什么罪?”

崔湛头垂的更低了,声音沙哑:“属下身为公子的暗卫,私自动了情,死罪。”

崔显安忽的嗤笑出声,道:“你知道后果,还犯?”

作者有话要说:崔显安:嗯,没错,我是大猪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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