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嗤一声,‘你小子不也让别人帮忙报仇了吗?还好意思说别人幼稚。’

  “让你师父那伙狼灭灭了他就是,叫我干啥?”

  “缺个剑客。我就想到你了嘛~”

  “不能啊,那狼窝会缺……”

  “你来不来,不来我就刷你大喇叭,说你见色忘弟。”

  “我哪里见色……我来!”

  上次潘唯宁帮我退了帮派,加了他自己的家族,虽然那家族也就只有我们俩,但好歹也算是有主的。而且这小子肯定保存着上次我嘚瑟过头给他的截图,我可真能给自己挖坑。

  我再笨也知道那小气鬼不高兴我加入其他组织。所以选了个折中的办法,联系‘菜鸡师父’邀请我参战。

  虐杀,完全是虐杀。刚传送到蛮荒之地,一片堆得横七竖八的尸山就出现在我眼前,唯一的活气是追着几个零星敌人砍的眼熟ID。

  调出对话框,我问‘菜鸡师父’:

  “所以我是来观战的?”

  “也可以助威。”

  “?”

  “你的玄冰弓有炫斗技能,试试看。”

  我这才想起上次pk后被自己一直雪藏在武器库的拉轰副手弓来,对着敌方一个落跑的法师一箭射去,冰箭离弦的时候立时暴起漫天雪花,果然足够拉轰!

  只是纷纷扬扬的雪幕下一群衣着考究的法师、术士正围成一圈,傻不拉几地跳着专为对战胜利者设计的战舞。场面一时诡异又滑稽。

  我捧着手机,乐得几近颤抖。一时玩心大起,对着小菜鸡的术士连发了五箭,随即跳进了包围圈一起傻蹦起来。

  菜鸡师父一伙人也跟着来了几次炫斗,满天的特效晃花了人眼。

  “你弟让我把你压在墙角踹一百次。”

  “嘿,个恩将仇报的小菜鸡!看我不弄死他。”

  我只顾着数落高邑,压根没发觉‘按’和‘压’两个字有何等微妙的不同。

  团战结束后,顺道又跟‘菜鸡师父’做了几局任务后才下线,潘唯宁那厮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我承认自己有些不习惯了。

  第二天上学整个人都恹恹的,早上才匆匆露了一面的潘唯宁跟班长这会又没了人影。我看着那两个显眼的空位,心里抑制不住地烦躁起来。

  何佩佩轻拍了拍我小臂,投过来安慰的眼神。这时贾兴超转身过来对着我道:

  “高阳,怎么跟个深闺怨妇似的耷拉个脸?”

  我白他一眼,不想搭理。反倒是何佩佩寄给自己男票一记眼刀,又听贾兴超底气不足地辩解:

  “这也不能怪老潘呐。谁让竞赛跟期末考撞在一起了呢?是吧佩佩。”

  其实我心里知道,我烦躁的不是潘唯宁跟班长这两天时刻待在一起辅导的事,而是猛然发现自己跟他差距原来这么大。

  胸口闷着一口气,直到午休。潘唯宁他们跟我们作息时间不一样,午饭自然不能在一起吃。所以平时摆得满满当当的四人餐桌正好缺了一个角。

  我跟贾兴超没话说,所以夹在我们之间负责调解气氛的何佩佩有些尴尬,平时本来就话多的她说话明显不自在了些。我只顾一个劲地吃饭,像在跟谁斗气似的。

  “咦,是你啊!”

  耳边突然传来何佩佩略带惊喜的一声低呼,我跟贾兴超几乎同时抬头看去,只见过道处站着一个身量挺拔的男生,我却觉得那身影有些熟悉。

  听见招呼的男生随即往我们走了过来,看到那双眉眼才让我反应过来:他竟然是那天问路的那位二中同学!下一个念头是:我记性奇差的同桌是什么时候拥有了过目不忘的本领的?

  男生大大方方地走到我面前,问能不能坐我对面。我看他又是一个人,只好点头同意。

  贾兴超像是闻到了腥味的苍蝇,眼神在我跟何佩佩之间逡巡着,问询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何佩佩喜滋滋地向他复述了那天我俩的糗事。坦荡的神情配上流畅的语速,迅速打消了自家男友心中的疑虑。

  这边我们仨聊得热火朝天,更衬得对面男生有些孤独冷清。我只好客套地问他这次来我们学校是办什么事。

  “我是过来参加辅导的。”

  “什么辅导啊?”

  何佩佩抢着追问。收到了对面贾兴超的一记眼神警告,只好缩了缩脖子按捺住自己如火的八卦热情。

  “数学竞赛辅导。”

  “是**数学竞赛吗?”

  “嗯。”

  男生看我似乎很了解内情的样子,眼中透出几分诧异。我只好向他解释我们班上正好有两位参赛选手的事。

  “你们饭点不是早半小时吗?”

  他对着我笑笑,嘴角荡出清浅梨涡。

  “我不算是正式选手,没那么严格的。”

  “你不是正式选手?”

  贾兴超囫囵着吞下一口食物,有些含糊地问。

  “我们学校高一没有拿到名额,老师只好让我旁听,偷学一点是一点。”

  “你才高一啊?”

  何佩佩声调明显提高了不少。

  他没有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高一就能旁听了,这人数学得比潘唯宁还好吧!长得好看的人脑子原来都这么好用的吗?

  “看不出来啊学弟,6了。”

  贾兴超也难得地夸起人来了。

  集训的一周时间,潘唯宁没有一通电话也没有短信。我主动打过去一律关机,发的短信也同石沉大海一般。除了上课的时候能匆匆见一面,人家却像是压根不想理我一样,绝不多说半个字。

  刚开始的两天我会疑惑,会愤怒。主动找他想要聊聊时,他又说自己要集训没空。后来我也觉得累,渐渐也就不去找他。

  潘唯宁像是逐渐淡出我生活的旧时光一样,留不住,甚至不敢去想。我不禁怀疑我们是否真的还在一起。

  “阳阳,我们谈谈好吗?”

  我惊讶地看着何佩佩,这丫头今天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遂点点头,俩人商量去上次那家餐吧喝奶茶。

  “这种天气,热乎乎的奶茶最棒棒啦,是不是我的阳?”

  何佩佩手拿两杯奶茶走过来,将加了红豆的那杯递给我。我朝她笑笑,抢过她手上加了珍珠的那杯坏心眼地嘬了一大口,气得她哇哇叫。

  “阳阳,最近很累吧。”

  突然正经的语气让我一时有些无措。这丫头变脸怎么跟变天似的。我沉默了片刻,点点头。

  “可能这世上就没有心意相通这回事吧。”

  在何佩佩面前,我觉得安全而窝心。倒豆子一般将这段时间想的、恼的都讲给她听。

  “……你说,是不是我跟他距离越近就越看不清彼此了。”

  何佩佩摇摇头,微蹙着眉头看我,缓缓问我:

  “潘唯宁是有他自己的问题。只是阳阳,你有没有捋清楚你自己给自己搞出来的问题?”

  “我?”

  “阳阳,你在害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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