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木匣不见了,李丛心中一惊,慌忙上前,“怎么会?我昨夜分明检查过了,木匣还在,根本没有动过的痕迹!”

顾长夜板着脸色,静默的看了李丛半晌,似是在想什么,许久才自言自语般的开口:“看来她是回来偷兵器图的。”

李丛自然知道顾长夜口中的‘她’指的是谁,立即开口说道:“王爷,这不可能!花枝根本没理由做这种事!而且昨日我回来检查时木匣还在,王府里也没见花枝的踪迹,那时她应该是离开了,偷走兵器图的应该另有其人。”

顾长夜站起身,冷漠的说道:“她有没有理由做这种事也不是你说了算!她根本不知道兵器图被我放在何处,自然是想办法躲起来,等你检查过木匣后,才偷偷潜进来偷走了兵器图。”

李丛张了张嘴,还想替花枝辩解,顾长夜却抢先开了口,“马上去叫人全城搜查,不准让她逃走......”

他顿了一下,眼底渐渐流出冷戾的杀气,“......这次,我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

李丛咬住下唇,知道自己现在的辩解显得多么苍白无力,许久他终是转身决定执行顾长夜的命令。

他不想花枝受伤,可又不能违背顾长夜的命令,眼下他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祷,花枝若是真的能同赫然那帮人逃出成就好了。

从此远离是是非非,和过去所有的仇恨痛苦,或许对花枝来说才是最好的。

李丛刚走出书房没多久,陈念便端着汤药走进书房。

看见坐在书桌前处理公务的顾长夜,陈念皱起眉头,“你身上的毒还没解,你就跑来处理公务,不要命了?”

顾长夜对昨夜的事还记在心上,也没忘记,刚刚还交代过,让李丛将陈念处理,眼下陈念便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抬起头,如深渊一般漆黑深邃的视线落在陈念的身上,让陈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陈念本能的打了个寒颤。

未等陈念开口,顾长夜便幽幽说道:“来人,将他拿下,押入地牢。”

他的声音落下的瞬间,便有两名侍卫走了进来,死死的扣住陈念的肩膀。

陈念震惊的看着顾长夜,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

顾长夜勾唇冷笑,开口为他解惑。“你以为我不记得昨夜的事情?昨夜是你帮阿奴潜进王府,偷走兵器图吧?”

“什么兵器图?我不知道!顾长夜你疯了!”陈念激动地说道。

顾长夜垂下眼帘,“你可以继续装糊涂,等会儿我会从你嘴里一点点把真相扒出来。”

他说话时的语气没有半点波澜,犹如幽冥深处恶鬼索命的声音。

想到地牢中那些拷问用的刑具,陈念的心倏地提了起来。

顾长夜若是狠起来,什么招数都敢用上。

陈念挣扎起来,想摆脱身后两名侍卫的钳制,一边恼火的辩解道:“对!昨夜是我帮她进来的,可是她没有偷什么图纸!我可以作证!”

顾长夜用鼻尖轻轻地冷哼一声,“你和她一样,都很会说谎。”

陈念蹙眉看着他,片刻轻蔑的嗤笑一声,“顾长夜,在你心里那丫头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之前说你信她,可是一个船夫,你便失去了对她的信任,想要断她手脚,如今还怀疑她偷了你的东西?可惜她是个傻子,明明你根本不值得,还心心念念着你。”

顾长夜抬眸,眸底被冰霜封住,“心心念念我?那明明她可以自己回来,为什么还要离开?我再也不会相信她说的任何一个字。”

“她回来是为了你!”陈念大喊出来。

虽然他答应过花枝不会将这件事告诉顾长夜,但他实在看不得顾长夜对她有那么深的误解。

“她昨夜回来,是想回来看看你,顺便拿到刺伤你的匕首,她要为你制作解药!”

顾长夜:“想做解药?留在王府里也可以做,又为何一定要在外面?”

陈念一阵语塞,“这......这我也不知道那丫头想要做什么,但是,她一定有自己的顾虑,总之她没想过要害你。”

顾长夜冷笑,“你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帮她辩解了,让我如何信她?”

最后,他向陈念身后的两名侍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将陈念带了下去。

陈念奋力挣扎,奈何力气不敌身后二人。

被拖到门口时,陈念还是不甘心,怒声喊道:“顾长夜!没有我你怎么压制你身上的毒?!没有我,你死得更快!”

顾长夜没有理会陈念说的话,等着陈念的怒喊声慢慢消失在院中,他才缓缓放下手中的笔,一只手按住胸口。

毒性发作,身体里的每一寸都犹如被千刀万剐般疼痛。

他一直忍耐,不肯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哪怕疼痛无时无刻不再折磨他,他顶多也就是皱皱眉头而已。

最后他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这毒的确如陈念所说,毒性迅猛,即便他自己也努力压制着毒性,可还是能感觉到,毒性在渐渐侵蚀着自己。

想为他解毒?

顾长夜倏然垂头低声笑了起来。

他已经看明白了花枝这个人,和温云歌一样,满口谎言,满腹心机的女子,他不会再相信她说的任何一个字。

可是,他明明想好要恨她,为何心口那团火却刺的比毒性发作还要疼?

半晌他站起身,大步向门外走去。

“备马!”

顾长夜走到门口便骑上马向皇宫而去。

因为顾长夜接连几日呆在王府中没有出门,宋婉思开始暗暗施压逼着顾长锦交出部分朝政。

部分大臣也已顾长锦身体迁安为缘由,站在宋婉思那一边。

最终顾长锦终是撑不住众人的施压,将手中一部分朝政交给了宋婉思。

此时他正坐在书房内,扶着额头苦恼着接下来的事情。

看到顾长夜出现时,他有些许吃惊。

他并不知道顾长夜中毒一事,看他脸色有些不好还以为是受了风寒。

“长夜?你这几日是怎么回事?”顾长锦蹙眉问道。

顾长夜默了片刻,最后沉声说道:“阿奴不见了。”

顾长锦皱眉,“什么?她跑了?”

顾长夜顿了顿,最后点头。

顾长锦的神色更加沉重,不再言语。

屋内陷入一片寂静。

良久,顾长夜倏然开口。

“皇兄说得对,儿女情长最是无用,我,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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