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苏丽卿的这番话，刘长永道：“每个行业都会有垃圾，我从事的这个行业也是如此，所以我也挺替你愤慨的。但我想说的是，我们不能因为那么为数不多的垃圾而否定相关行业，所以我还是想说你当年的做法是错的。如果你没有选择返回美国，而是第一时间报案，我们或许就能抓住那个男人，这样钟龙也得以死得瞑目了。”
“回到美国不久我就知道自己做错了，但我也知道既然你们没有查出眉目，那我更不能回国，我真怕悲剧会再次重演。”
“描述一下那个男人。”
“他用毛巾捂着脸，我看不到他的长相，”皱着眉头想了片刻，苏丽卿继续道，“身高的话，我觉得是一米七五左右，也不太确定。身形的话，挺巨大的。反正我对他的印象特别模糊，因为我才刚看到他就被他撞晕了。”
“你认识李昌怀或者吴德庸吗？”
“不算认识，但我知道他们是谁。”
“那么凶手的身形和他们接近不？”
“不一样，”苏丽卿否定道，“当年的李昌怀偏瘦，吴德庸则是偏胖，和那个杀人凶手都不符合。其实当年回到美国后我一直在关注案情进展，得知你们把李昌怀给抓了，媒体还一直在吹风说李昌怀可能就是凶手，我都想笑。因为我有见过凶手，我知道李昌怀并不是凶手。”
“而你却没有站出来。”
“抱歉，我知错了。”
“我现在可以放你走，不过你暂时不能离开国，也必须做到随叫随到。”
“其实我已经准备定居国了。”
“那挺好，月亮还是家乡的圆。”
“你们能找出凶手吗？”
“如果当年你第一时间报警，我们肯定可以找出凶手，”停顿了下，刘长永继续道，“虽然现在有些困难，但我相信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所以凶手肯定会伏法的。苏女士，如果你想起什么很重要的线索，麻烦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这是我的电话号码。”
将电话号码写在纸上后，撕下纸张的刘长永走向苏丽卿。
因审讯椅没有锁上，所以苏丽卿直接站起身，并接过纸张。
看了眼手机号码，苏丽卿问道：“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可以，慢走。”
“我都怕你会说有空常来。”
听到苏丽卿说的这句话，刘长永笑出了声。
对着刘长永笑了笑，苏丽卿这才走出问询室。
“刘队，就这样让她走吗？”
“对，”刘长永道，“如果她这两天突然买机票，那就说明她心里有鬼，到时候再逮捕就是了。”
“这叫欲擒故纵吗？”
“学着点吧！”
对着负责录口供的警员笑了下，刘长永也走出了问询室。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泡上一杯茶的刘长永才打电话给许博傲。
打通后，闭目养神的他将苏丽卿的口供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说完并睁开眼，刘长永问道：“当年你们有在蹲便器里发现呕吐物吗？”
“没有发现呕吐物，但有在卫生间闻到很轻微的酸臭味。”
“那苏丽卿说的应该是真的了。”
“这只能说明她确实有呕吐过，不能说明她说的其他话都是真的，也可能是她在分尸过程受到刺激而呕吐。”
“这种可能性自然存在，所以现在不好判断她说的是真是假。”
“假如她说的是真的，那么凶手应该在李昌怀到达之前就离开了。”
“所以更加麻烦，”叹了一口气的刘长永道，“现在只能再找当年那些租客了解情况，看到底有没有符合苏丽卿描述的男人了。因为钟龙不让苏丽卿进屋，甚至还试图阻止苏丽卿走进卫生间，所以钟龙应该是不想让苏丽卿见到那个男人，这就意味着苏丽卿可能认识那个男人。不过在还没有作案之前，那个男人居然选择将苏丽卿摔晕，这还真的让我难以理解。”
“那只能说明那个男人本身是想作案，所以绝对不能让苏丽卿看到长相，”停顿了下，电话那头的许博傲继续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你刚刚说苏丽卿可能认识那个男人的推断并不成立。”
“的确，我这个推断太武断了。”
“现在案情进展又陷入了胶状。”
“说真的，我想不通钟龙的做法。”
“怎么说？”
“对于同泰金融而言，钟龙类似于智囊这样的角色，所以他应该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在这样的前提下，他肯定知道那个男人准备对他痛下杀手，否则不会阻拦苏丽卿进屋，更不会试图用那些难听的话将苏丽卿赶走。成的人都是畏惧死亡，我相信钟龙也是如此，所以他为什么会乖乖待在出租屋并被残忍杀害？”
“当时陶露已经在那个下属手里了吧？”
“对。”
“陶露是钟龙的软肋，所以钟龙明知有危险却继续留在出租屋的原因的话，应该是凶手拿女儿胁迫他了。”
“这也说不通吧？”
“怎么说不通？”
“他自己悄悄把女儿交到下属手里，这就意味着他女儿是安全的，为什么又会被当做威胁他的工具呢？”
“那只能说明这事被某些人知道了。”
“那我就先调查一下陶露的养父陶立强，看他那边有没有什么线索。”
“加油吧，我们要尽快让这个案子水落石出！”
“一定会的！”
挂机后，揉了揉眼睛的刘长永打电话给下属，并让下属去把陶立强带到支队问话。
约过半小时，正准备陪女儿睡觉的宋远听到了敲门声。
他的直觉是苏丽卿回来了，但又觉得可能性很低。
“果果你等我一下，我看谁来了。”
“一定是外婆！”
“应该是。”
对着女儿笑了笑，宋远这才走出次卧室。
透过猫眼见站在外头的居然真是苏丽卿，有些兴奋的宋远当即拉开门。
“我回来了，”眯着眼的苏丽卿问道，“欢迎我不？”
“当然欢迎，可惜家里没有礼炮，要不然我都要放礼炮了。”
说笑着，宋远忙让到一旁。
待苏丽卿换上凉拖，关上门的宋远问道：“卿姐，警方为什么把你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