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三喜神仙 > 五百 人心的险恶
山神庙之外,天粱城的百姓已然到了。

听得声音,任无忧同天涯首先跑了出去,不多时又急匆匆的跑了回来,天涯双手比划着:“好多人,从山路那边过来,好长好长的一条火龙,将这山神庙都围住啦,花枕月,又要开始打架了。”

在天涯的印象当中,花枕月都要成为打架的代名词了,花枕月将目光放在任无忧的身上,开口问道:“外面是什么情况。”

任无忧耸了一下肩膀,说:“就像天涯说的,天粱城的百姓全部都来了,还是携家带口的,咱们出门的时候,遇上的那个天粱城的镇长也到了,请求见你一面,看这样子,凄凄惨惨戚戚的,不像是要打架的模样。”

天涯一步凑到花枕月的面前,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快速的眨巴了几下,说:“找你干什么,难道要同你打架么,那他们一定是傻掉了,怎么可能会打得过你呢?”

花枕月抬起手,屈指在天涯的额头上弹了一下,疼的天涯一吐舌头,捂着额头快速的又退了回去,花枕月轻轻摇了摇头,说:“我大概已经猜到他们是为何而来了,你们也跟我一同出来听听吧。”

说到这里,花枕月略停顿了一下,转过身面对着山神,微一点头,说:“请山神归位,莫要被人类看到才好。”

山神长叹一声,说:“好。”

说吧,一道光闪过,山神已经消失不见,回归神位。

花枕月的目光在几个人面上扫了一眼,说:“我们也出去吧。”

几个人没有提出反对意见,跟着花枕月调转身形,一同迈步出了山神庙的大门,外面可谓是人山人海,每个人的手里都举着一个火把,照的如同白昼一般,而当花枕月等人出来之后,目光便齐刷刷的看了过来,尤其是站在前面的老者,天粱城的镇长老先生,站在那里颤巍巍的,就如同风中的残烛,顷刻之间,便要湮灭一般。

花枕月平静的看着面前这个老人,通常情况下,这样的老人,都是会藏着许许多多的故事的,而恰好,花枕月是个喜欢听故事的人,看过之后,花枕月开口问道:“我的朋友说你想要见我一面,咱们才刚刚分别,不知道镇长这么着急的又来见我,且带来这许多人,是所谓何事,请直言无妨。”

镇长手里拄着一个拐杖,见到花枕月出来,便往前进了一步,身体由于太过虚弱,跟着摇晃,口中也急促的咳了一阵,待到听得花枕月将话说完,忽然将手中拐杖丢在一边,双膝“扑通”一下便跪倒在了花枕月的面前,其余的人见到镇长跪倒,也全部都齐齐跪倒,呼拉拉的连成了一片。

任无忧等人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奇怪的景象,有些不知所措,问道:“这……这怎么了,你们都跪下干什么,花枕月,他们……?”

花枕月冲着他摇了摇头,面对这样的情景,花枕月面上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动容,平静的犹如无风的湖面,双目看着那跪在地上的老者,沉默片刻,方才开口,说:“如此看来,你是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此刻前来,到底要说些什么,就直截了当的说吧,也不必转弯抹角了。”

颤颤巍巍的老镇长跪在那里,花枕月不为所动,甚至没有想要将他扶起来的意思,问话也是冷冷冰冰的,像是在审视一样,这未免给人一种绝情的感觉,然而,唐醉影同任无忧却知晓,花枕月这种态度,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跪在面前的这些人并不无辜,他们将要说的话,更有可能是会引起众怒的事情。

老镇长微微抬起头来,一双浑浊的老眼看向花枕月,话还没说出来,眼泪先流了下来,悲恸言道:“请除妖人救救我们。”

开口又是“救”,花枕月就像是一个行走的钦差大臣,走到哪里,哪里就需要她,也不知这世间的不平事,是不是都在等着她来解决,花枕月单手负背,屈指轻敲了一下,说:“想要我救你们,那也要说明白是救什么,为何要救,这山里并无妖怪,连半分的妖气都没有,我对你们来说,是没有一点用处的,请我来救,还不如进去拜山神。”

老镇长连连摇头,说:“除妖人说笑了,除妖人今日过了天粱,便该知道老朽所为何来,天粱城之所以能有今天,确实是拖了对岸那人之福,然而,我们去将他囚禁于此,千年不得出,这是我们的罪过,只是,若是将他放走,天粱城也将会被大水淹没,从此以后,这天粱城的百姓也将不存于世,为了天粱城的百姓,请除妖人莫要再管那对岸之人的事了,除妖人,求求你了。”

花枕月双目闭了一下,复又睁开,开口问道:“你说的我有些糊涂,说明白些。”

“咳咳咳”老镇长说话气力不挤,只说的几句,便要咳上许久,旁边的人立时捶胸拍背,又给他喝了些茶水,这才渐渐的缓了过来,平复胸中起伏的气息,开口回应:“天粱城依山傍水而建,大水汹涌,顷刻之间,便会将天粱城淹没,所以,需要设立祭坛,开坛镇压……”

“胡闹!”

听到这里,花枕月陡然一喝,喝止了老镇长的话,这一声喝也吓了唐醉影同任无忧等人一跳,几个人没有弄明白花枕月为何突然这么生气,怒气直冲头顶,双目凝视,浑身都烧起了火焰一般。

天涯小心翼翼的拉了一下唐醉影的衣角,小声的问道:“花枕月怎么了,她看起来好可怕的样子。”

唐醉影也不是特别明白花枕月想到了什么,但是,他还是轻轻拍了拍天涯,安慰了她一下。

对面的天粱城的百姓更是吓得脸色苍白,低头伏在地上不敢抬头来看,老镇长更是老泪纵横,悲戚的哭声在这安静的夜里显得尤为的凄凉,他这一哭不要紧,身后跟着的天粱城的百姓也一同哭了起来,此起彼伏的哭声一声声传入到夜空当中,连城了一片。

花枕月的眉头越皱越紧,目光冷冽,盯在老镇长的背脊之上,缓缓而言:“你有何好哭的,要哭也是那对岸之人哭,轮得到你们哭吗,都给我住嘴,别吵了!”

声音远远的传出去,进入到每一个人的耳中,哭泣的声音在一瞬间停止下来,花枕月凛冽的双目依次在每一个人的面上扫了过去,最终落在老镇长的面上,定定的看了许久,方才继续开口说话:“这件事情,我不可能不管的,对岸的那个人我要带走,而你们……”

听闻此言,老镇长豁然抬头,睁大了双目,眼中满是绝望的神情,握着拐杖的手,青筋暴起,禁忌的握着,嘴巴张大,不可置信的说:“除妖人?!”

花枕月双眸垂下,轻吐出一言:“你们,离开天粱城吧。”

“啊?”

天粱城的百姓,包括老镇长在内,在听到花枕月的话之后,一瞬间都愣在原地,一时之间,无法做出任何的反应,他们不是很明白花枕月话语当中的意思,她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唐醉影亦是走到花枕月的身后,轻声问了一句:“花枕月,你想要做什么,他们已经在此生活了千年之久,你叫他们走,又能走去哪里。”

花枕月侧目回了他一句:“不走,便要在这里等死么,他们的命是命,那天粱对岸的那个鬼,便活该被永生囚禁于此,多数和少数之间的选择在于选了一方另外一方便必死无疑,却不包括,另外一方可以退让的情况。”

如此说,唐醉影也就明白了花枕月话中的意思,那个鬼,她是一定要救的,而这天粱城的百姓,只能走,而至于他们是否走,那还要看他们的意愿,唐醉影脚步后退,站到任无忧的旁边,走与不走的抉择,不再花枕月而是在于这天粱城的百姓。

老镇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面色沉下,拄着拐杖,缓缓的站起身,双目对上花枕月,其面上露出诡异的微笑,说:“除妖人当真不给这个面子,我们这许多人再次请求,除妖人亦是要做的如此绝情,那么,我们也只有鱼死网破了。”

说话之间,一股强劲力道迎面袭来,如同飓风一般,而这股飓风当中,又裹挟着刀子,花枕月立身站在那里,待这股力道袭到面前之时,单脚踏地,周身气劲,刹那之间格挡出去,湃然力道将老镇长击退数步,花枕月双目看去,冷声喝道:“就凭你,也敢在我的面前造次,你大可让整个天粱城的百姓都试试,看能不能在我的手下过上三招,让你们离开,是我最后的底线,天粱对岸的那个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的,该怎么做,与你们一个晚上的时间,自行商议去吧。”

说又说不过,武力又打不过,天粱城的百姓虽多,但是,站在花枕月的面前,他们便如同是孩子一般,是半点办法也无,而这天粱城又是他们世世代代所居住的地方,离开这里,对于他们而言,便是重新开始,那是一件堪比登天的事情,只不过,花枕月心中的怒火已然冲到了头顶之上,与一个活命的机会,这已经是她最大的限度了。

一路延伸到山神庙的火把,又逐渐退了下去,空旷的山野之间,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漂浮在空中的小灯笼,闪烁着光芒,人心之险恶,在逐步的显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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