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好了女儿,池逸辰松了口气,这才看向一旁的老太太,叫了声,“奶奶。”

老太太一直沉默的在旁边听着,池逸辰叫她时,她应了声,用指示意了下进层,“先去吃饭吧。”

饭桌上,池逸辰依旧是先喂糖糖。

小家伙自从妈妈住院后,对爸爸的依赖一天比一天重。

只要他在家,父女俩就跟达成了默契似的,糖糖的事就绝不假手他人,都是池逸辰亲力亲为。

即弥补着过去三年孩子缺失的父爱,也以这种亲昵的互动,让孩子安心。

今晚是这段时间来,糖糖心绪最放松的一晚上。

因为池逸辰承诺了一定会治好妈妈,所以小家伙吃起饭来,也比平常香。

伺候完女儿,池逸辰快速的解决完自己的温饱,就带着女儿散步,洗澡,睡觉,因为他的晚归,已经没时间再去医院,于是两人协商好了,今天早早的睡觉,明天再去。

终于把女儿哄睡了过去,池逸辰已经累得一身大汗淋漓。

他快速的冲了个澡,下楼去倒水时,却见老太太忧心忡忡的还坐在客厅。

“奶奶,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觉?”

老太太年纪大了,瞌睡很少,因此睡觉的时间和清醒的时间,就像是定时闹钟般,到点就自发启动。

可今天,她却过了睡觉的时间还没上楼。

“人老了,不中用了,瞌睡也少得可怜。”老太太感叹一句,拍着身旁的沙发又道:“逸辰,来,坐下陪奶奶聊聊。”

“好。”池逸辰甩开大长腿,姿态优雅闲适的进了厨房,倒了两杯水出来,放了杯在老太太面前,才坐了下去。

“你跟我说实话,安楠的伤,到底怎么样了?”自打晚上池逸辰对糖糖说了那样一番话后,老太太心里一直琢磨着这件事。

给孩子希望是好,可转眼这么多天过去了,叶安楠没醒,如果一直醒不来,那不是让孩子更加失望吗?

“医生诊断说,她脑内有淤血,压住了神经,所以才遏止了她自发的苏醒。”

“啊……那岂不是要做手术?”老太太惊异得捂住了胸膛,一颗历经沧桑的心脏在里面砰砰乱跳着,心乱如麻。

“是!”池逸辰果断的回复了一个字。

“阿弥陀佛……”老太太慈悲的念着,下意识就捋下手腕上的佛珠,一颗颗捻动着。

“人的身体,最脆弱的地方可不就是脑袋,里面神经多如牛毛。逸辰,手术,有把握吗?失败了会怎样?”老太太担忧的问。

对于现代医学的发达,她向来是不质疑的,换作任何一个地方动刀,她都不会这么担心,可要动刀的地方是脑袋,那就另当别论了。

“奶奶,我会请全世界最好的脑外科、神经科专家来损作这台手术,成功率高达到70%,相比不手术,让她一直昏迷,还不如博一把。何况,我们没有选择,就算能用药物消散淤血,我们也没有时间去等待了,糖糖等不起。”池逸辰的声音一直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老太太却深知他会为叶安楠做最好的选择,点头叹息道,“如果是安楠自己,她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吧。可如果失败了,安楠会怎么样?糖糖又该怎么办呐?”

老太太焦虑的声音低低的传荡在客厅中,池逸辰沉默着,没有接话。

失败的结果,他没有去想,也不敢去想……

“安楠命苦,一个女人,所有的悲喜,在她不到三十岁的生命里,全都经历了遍,却依旧无怨无悔。逸辰,你该反省反省了,奶奶虽然老,但还没老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奶奶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奶奶能看出来,安楠所有的不幸,都与你脱离不了关系。等她手术成功后,你好好想想,该要好好待她了,你善待她,同时也是在善待糖糖。糖糖这么小,敏感又多疑,你真以为,她会不知道你对安楠的那些隔阂?你要知道,这世上啊,愿意为你池逸辰生孩子的女人,多得能数不过来,可在被你狠心舍弃,一个人在绝境中挣扎着,还能无怨无悔替你生孩子的女人,可不多啊。”

老太太说完这一长串的话撑着膝站起来,拍了拍孙子的肩,“糖糖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这事,提前跟她通通气,别到时候,让她……措手不及。”

这话不太吉利,老太太不想说,可却不能不说,如果到时候糖糖接受不了打击,那可怎么办呢?

“您放心吧,等手术事宜确切的落实下来,我会找个机会,跟糖糖说清楚的。”池逸辰也站起来,搀扶着老太太往楼上走去,说道。

老太太闻言,无奈的点了点头。

*

何义的胃口很大,一点点小钱根本填不满他的贪心。

没有提前预约,易诗雨一下子也弄不到足够多的钱,又不能用家里的关系,于是只能耗着,整个白天都消磨在了银行里。

要换在平时,她指不定怎么的暴跳如雷。

可今天,她却耐心十足,怎么折腾都没能消磨掉她的好心情。

原因嘛,自然是听到了叶安楠有可能再醒不过来的消息。

易诗雨恶毒的想,最好死了一了百了,勉得碍她的眼。

只要叶安楠没了威胁,到时候再把她女儿这个小贱人一除,她嫁进池家的路便再没了阻碍,想想都高兴。

易诗雨终于用袋子拎着现金从银行走出时,街上行人如织,路灯霞光,照出了五彩斑斓的夜空。

将钱丢进车子里,她连夜开车去了何义所在的小点渔村。

渔村偏僻,天黑路也不好走,几十公里的路,白天只需个把小时左右就到了,可在晚上,她却生生用了近三个小时。

海边没有路,车子开不到临海的边沿。

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易诗雨只能将车停在不远处的公路上,自己下车,拎着沉甸甸的钱袋往水上木屋走去。

还没靠近,就被小木屋前的海岸边一顶透着橘黄微光的账篷吸引了眼球。

走近了,她看看清,壁篷上,温暖的灯光将两个交叠着的人影投射了上来,映衬着海浪拍岸的声音,两个人影一扭一扭的抽动着。

这里离渔村还有一段距离,白天的时候基本都没人过来,何况是晚上,而且不远处的海面上还有座水上木屋。

不熟悉环境的人,根本不敢在这里露营,更别提肆无忌惮的在这里玩激情的肉体游戏。

而敢如此大明其白在这里干出这么荒唐勾当的,除了何义,易诗雨想不到第二个人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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