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林徽陈默 > 第一百五十六章 活着的代午
头脑本就混沌,这会代午突然的出现让我更加的混乱,世界变得十分的不真实,代午试图跟我交流,可我始终一言不发,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我的意识中,他是个已经死去很久的人了.....可现在却活生生的坐在我面前。

我有些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人确实就是代午没错。

大概是知道如果不解释清楚,我就会一直这样下去,代午叹了口气道:“那天我确实被伤的很严重,可是好在有车子的椅背挡着,保住了一命,大家也都以为我死了,后来姓庞的人在清理现场的时候发现的我。”

我缓慢的回忆着那天的画面,原本我十分确定,那样的情况,代午可以活下去的可能性几乎是没有,但眼前的代午却让我产生了严重的自我怀疑。

震惊过后,我扫视了一眼这略显破落的屋子,有些疑惑:“这是哪?”这一开口,才发现喉咙干的厉害,嗓子嘶哑,发出的声音也十分难听。

揉了揉喉咙,我更加疑惑,脑中开始慢慢的回忆自己出现在这里之前的事情。

不等我运行缓慢的大脑开始转动,那边代午就一把抱住了我开口道:“太好了林徽,你没有死!你挺过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就没了的!”

死??为什么会死??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身上那么痛?代午为什么会还在活着?为什么会跟我在一块?我不是在家里么?为什么醒来就出现在这了?!

我有太多的问题迫切的需要知道答案,但是无奈这会根本没有力气推开代午,只能任由他抱着,同时将整个屋子里里外外打量了一圈,这会我们俩身处的屋子,竟然是个诊所的模样,是个非常简易的私人诊所,我躺在一张铁丝网的床上,旁边就是屋子的大门,一个卷闸门,被死死的锁上了。

?阳光从一侧的窗户中透了进来,窗户上有着很厚的灰尘,阳光也变得灰蒙蒙的了,整个屋子都透露着早已经空置许久的气息。

在靠近里面的墙边放了一个大柜子,里面摆放了一些药品,就连我的旁边也有一个点滴架子,而我的胳膊上也正扎着点滴。

注意到我的目光,代午开口解释道:“这以前应该是家私人的小诊所,给你打的那个是葡萄糖,你吃不下饭,除了用这个,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保证你活下去。”

“我...怎么了...”原本一句简单的话,在我说出来的时候,嗓子就像是被人撕扯过一万次的铁丝一样,发音干哑难听,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有些讶异的愣在原地,我已经感觉到了腹部传来一阵阵让人难以忍受的剧痛。

沉默了半天后,代午给我调慢了点滴的速度,接着脸色不太好看的开口:“林徽...你受了很严重的伤,我几乎拼尽了全力才把你从鬼门关给抢了回来,未来一段时间你可能都需要这样躺着,暂时不要问太多的事情,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活下去。”

让我明知道有问题而不去问,是绝对不可能的,疑惑现在已经将我整个包围,我迫切的需要知道答案。哑着嗓子,我再次艰难的开口:“这...是...哪?”

代午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一个陌生的小镇。”

“为...什...么。”我拧紧了眉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应该在陈墨的住处么?大脑终于开始运转起来,我缓慢的回忆起了自己出现在这里之前的事情,怎么会一觉醒来就在这个陌生的小镇里一家该死的诊所内了?而且还带着这一身的伤!

心中一顿,晕倒之前的画面迅速的出现在眼前,我呼吸猛地收紧,在陈墨家中有人把我弄晕了!然后醒来我就出现在这里了!!想到这,我看向了代午艰难发音道:“有人把我弄晕了,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就算当时你没有死,为什么现在我们会在一起?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林徽,你不要问了,你只需要知道,我们已经离开了那个没有人性的鬼地方,这家诊所外面有我当时带你来这里开的车,等你伤好的差不多了以后,咱们就想办法弄清楚这是哪里,找些地图,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对代午的这个回答十分的不满意,我艰难的摇了摇头:“发...生...什...什么?”这几句话说的时候,肚子都好像要裂开一样的痛,每次发出这几个明明十分简单的发音,我都能喘上好一会,代午一定知道些什么,我可以确定!起码,我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他身边,除非当初把我弄晕的人就是他!

或许是周围突然出现的变故使得我过于紧张,这会对于眼前的代午我是十分戒备的。对我的坚持有些无奈,代午叹了口气:“有人想要你的命,我求了他们很久,他们才答应让我带你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回去。”

“谁?为什么?”我懵了...大脑再次回想起了失去意识之前书房里最后的一幕。我只记得似乎有两个人,躲在书房的门后,在我进去的时候,冲出来用什么东西捂晕了我。

想了半天后,我对着代午再次开口:“陈...”

剩下几个字还没说出来,代午的脸色就暗了下去:“你要问陈墨?”?我点了点头。

?徐一文侧开了脸,脸色阴郁,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之后,又转回脸看向了我:“不要再问有关他的事情了,他已经死了。”

我突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就想起身,可被肚子上随即传来的撕心裂肺的的疼给瞬间打败又躺了回去。

?我用进全身的力气发出一个干哑的音:“发...生了...什么!!!”

我已经彻底糊涂了,但我也不相信代午的话,陈墨怎么可能会死,还有他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我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还有他刚刚跟我说的有人想要我的命?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他会知道?为什么我会跟他在一块??

如果代午说的都是真的话,那么那个人既然想要我死,为什么还会让代午把我给带走?就是说代午是他值得信任的人?并且对方相信代午一定不会让我有机会回去??

嗓子不能说话,身上伤很多,青一块紫一块的在晕倒期间似乎被人狠狠的打过,整个身子都使不上力气,估计是有了内伤,既然不能动我就不停的胡思乱想,突然变换的场景使我完全无法接受,代午又遮遮掩掩不愿意说太多,只是在我逼急了的情况下才会简单敷衍两句,再然后就绝对不再开口了。

我完全没有再次见到代午兴奋的感觉,反而眼前的‘代午’整个人都给我一种格外陌生的感觉。

就像代午之前说的,身上的伤迫使后来的一个多月我几乎都是在床上度过的,刚开始的几天根本就没法下床,像个瘫痪的病人一样,其中的痛苦不说也罢。

只是这段时间我也差不多对目前的情况有了些许的了解,比如我是被人从陈墨的家中绑走,然后绑走我的人不知道怎么会和代午碰上,然后他苦苦哀求那些人留下我的性命,最后带着我离开了那里,开车跑了半天到达这个小镇上,为了治疗我当时已经威胁到性命的伤而不得不停留下来。

整体的故事串联起来,显得干涩而不可信。

可这就是代午透露给我的全部信息。

我曾经再三询问绑架我的人的身份,他都避而不答,或者敷衍了事只给一个大概的形象,可我让他描述那人的外形时,他又推脱说不记得了,这让我心中十分介意,但又碍于暂时需要代午的照顾,没办法直接将疑惑表达出来。

其他的在我醒来之后的几天之后他都一概不再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整件事根本不像代午说的那样,他似乎隐瞒了我什么重要的信息,也或许根本所有的话都是在骗我。

可这种防备和猜测,在相处了一个多月后就淡化了下去,因为每当我这么想,转头看到旁边唯一一间小厨房里身形消瘦却仍旧为了我的午饭而忙碌的代午,接下来就不忍心再猜测下去。

我自己知道,潜意识里,我已经选择怀疑了他。可他又是目前唯一和我相依为命,对伤重的我仍旧没有放弃的唯一伙伴,我可以怀疑他,却不能一直怀疑他。

至于他说的陈墨死了的这件事,不知道大家相不相信第六感,我的第六感强烈的通知我,陈墨绝对没有事情。就凭着代午一句没有前因后果的话,就让我确定陈墨已经死了,这绝对不可信。

在这么长时间猜测无果后,我也不得不开始面对当前的现实,只能现将那些事情放在一边,起码也得等自己的身子好了以后才能继续是探究结果。

老天也算是眷顾了我和代午,这家小诊所虽然卫生条件完全不合格,一看就是拼命躲着卫生检查机构勉强存活的地方,但好歹有一间小厨房,里面有一些以前主人家留下的米面和腊肉,足够我们俩勉强吃上一个多月。

那些药我不知道是干啥用的,总之,前面半个月每天都在打这个点滴,代午虽说扎针熟练但是顶不住每天都要打点滴,我的两只手的手背上已经全部都是伤口。

大概是愧疚,每次吃饭他都不让我再自己动手,全都是他一口口的喂,刚开始还觉得尴尬不好意思,后来渐渐也就习惯了。

?每隔两三天代午都要给我的伤口换药消毒一次,刚开始的时候每次换药代午都不许我看,后来我趁着他不注意自己偷偷看了眼,当即吓得脸都白了。

腹部左下角的地方一个又深又宽的血窟窿看上去触目惊心,已经缝合的差不多,我不知道是不是代午缝的,总之伴随着周围肿胀的皮肉看上去格外的渗人。

这个伤口也是导致时间这么久了我仍旧虚弱疼痛的原因。

一个多月以后,肿胀已经消了下去,伤口也没有之前看上去那么吓人,大概是年轻的关系,伤口长的很快,在能下地的第一天,我就逼着代午烧了一锅的开水,冲着凉水简单把身上擦了一圈。?一个多月没有洗澡,这对我来说,比死好受不到哪里去。?这里的水都是井水,大概是诊所有水箱,里面存的还有一些水,往日代午做饭都是省着用,这回被我洗了个澡直接我们俩在一周后就陷入了缺水的尴尬境地。

当晚,代午将诊所里里外外翻了个遍,拿上了所有能用的药品装进到口袋里,然后跟我说,第二天就得出发了。

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加上我得伤虽然没有彻底好,但起码已经能自己走路了,只是不怎么快,想要彻底好起来起码得个三四个月。

我们没有那么多得资源口粮可以撑到那个时候。

而且,我也着实的不喜欢这个简陋肮脏的小诊所,赶紧离开是我这一个多月最梦寐以求的事情。

?结果,就在我们俩准备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开始,我就开始头疼发晕,一量体温,竟然已经四十度。

代午脸色难看的给我检查了伤口,确定已经开始微微发炎之后,终于忍不住对着我吼道:“说什么你都不听!!非要洗什么烂澡!这下好了!发烧了!发炎了!你不把自己折腾死就不会甘心的是不是?!”

?我本就因为高烧而昏昏欲睡的,无论代午这会怎么吼我的思绪也完全听不下去。

眯着眼睛躺在床上,我觉得自己似乎下一秒就会彻底的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那样就是死了么?

?我疲惫的想着,眼睛勉强还能睁开,却觉得困的厉害,特别想要闭上眼睛好好的睡上一觉。

如果闭上眼睛就能死去的话,那死亡的感觉或许还不错。

在睡过去之前,我还没忘记再三的体型代午道:“回去,我们回去,找陈墨。”

?接下来的半个月,应该是代午这辈子最黑暗的时光,也应该是我睡眠最多的时光。

?我的印象中只有几个睁开眼睛看到的画面,其他对于发生了什么一概记得不太清楚。

我只知道刚开始是在一辆车上,外面的天气很好,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刚好可以照到脸上,车有些微微震动,应该是在行驶。

我的身上裹了一条柔软的毯子,和之前诊所中臭烘烘的被子不同。

再睁开眼睛就是不知道几天之后的夜间,这次是在一栋屋子里,似乎是医院,又似乎不是,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

彻底醒过来的时候,我还是呆在车上,睁着眼睛,觉得状态还不错,并且...知道饿了。

我在后座上躺着,身上裹了条红色的毯子,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后,我艰难的的起身,坐正了身子。

前方开车的代午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动静。

仍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后视镜中刚好能看到他的脸,他满脸的疲惫神情,胡子已经长出了老长,头发也十分的凌乱。

我们行驶在一条笔直的路上,路边因为不在有人打理,大自然展现了它超人的力量,野草长满了半条马路,周围只有车子引擎的声音,我们穿梭在这无声而又荒凉的世界中,画面十分压抑。

收回视线,我舔了下嘴唇,接着用干哑的嗓子对着代午开口:“代午。”

?似乎没想到会突然听见人声,他吓的身子猛地一震,愣了几秒钟才想起来抬头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

对上他的眼神,我抿嘴笑了下:“不认识我了?”

接下来的几秒钟,代午的表情可以说是变化莫测,我已经完全看不出他到底是想哭还是想笑。

最后狠狠的抽了下鼻子,他将车停在了路中间,反身下了车,跑到一旁捂着脸蹲到了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我没想到睁开眼睛就看到代午一个大男人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可能因为一直睡着的人是我,所以我不能理解,这半个多月来,一个人照顾着一个垂死的同伴,同时还要想办法填饱肚子,躲避行尸,最重要的是还得面对自己内心的恐惧,那是多么劳心劳力的事情。

?有些心疼的看着代午蹲在路上消瘦的身影,心中对他的抵触的怀疑瞬间淡化了大半,虽说感觉陌生,但他就是代午没错,甚至连脖子处接连三颗小小的痣都一模一样。

我原想下车去安慰他,可是无奈身子沉重没有半分的力气。

?好在我们车子这会身处的似乎是一处十分偏僻的路段上,路的两边全都是一望无际的原野,除了杂草甚至没有一丝房屋和人影。?当然,这个时候看到的也不可能是人影,只能是行尸。

一阵风吹了过来,路边一望无际的原野上,草全都朝着一边垂下了头,发出沙沙沙的声响,伴着晴朗的天气,让人心旷神怡。?代午再次回到车旁的时候,直接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冲进来后闷不做声的就一把抱住了我。

他的力气很大,我先是一愣,随即抿嘴笑了出来,反手也抱住了代午,如果不是嗓子说不出话,这个时候我一定会对他说一声谢谢。

大概是终于缓过了情绪,代午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一个保温杯子,打开里面还是热乎乎的冲好的豆奶粉递给了我。

?拿过来抿了两口,代午在一旁又抹了把脸,鼻音很重的轻声开口:“慢着点喝,还没过期的东西不好找,这袋能被我碰上也是撞了天运。”

感激的看向代午,这会嗓子被豆奶润了下好受了些,仍旧嘶哑的开口:“代午...谢谢你。”

?没有回答我这句话,代午又去后备箱里拿出了一包压缩饼干,和一个酒精炉子,架在车旁边,用一个大箱子挡在周围后熟练的点着了酒精炉,倒进去一些水,将压缩饼干打开放了进去,不多大会就煮出了一大碗的饼干糊。

看样子应该不怎么好吃。

可徐一文端到我面前,眼神闪烁的说出:“你如果饿了,就勉强吃点,我只能找到这个。”的时候,从醒来情绪就相对稳定的我终于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掉了出来。

接过那碗饼干糊,趁着代午收拾东西的时候,我管不着到底烫不烫,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吞。

无论怎么说他现在都是我唯一的同伴了,再者说.......如果这一切都不是梦的话,就证明代午真的还在活着!!!那实在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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