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母再不肯配合去医院检查，姜望舒要求数次无果之后只好由着她。
一个月过去一半，等姜望舒再见到方舟的时候，惊觉他好像憔悴了不少。
憔悴，这个词用在一个正当青春的大学生身上好像不大合适，但的的确确就是憔悴。
姜望舒对他并不了解，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他一直在找的那个女人。
他请他喝酒，两个人对着一盘花生米，略显凄凉。
“你找到那个女的了？”
方舟摇摇头，“你请我来大排档就算了，但能不能大方点儿，至少点两个菜吃？”
“急什么啊，这不是先跟你谈谈心吗？”她接着把菜单递给方舟，“想吃什么姐请客。”
“你？”方舟显然不屑，“我怕我嘴再大一点儿就给你吃穷了。”
“瞧不起我是不是？高级点儿的地方咱们去不了，但是在这儿我还是请得起你的。”
她其实还是有些好奇他这段时间的经历的，只是一开口还是有些拿大的嫌疑，“你说会回去上学，现在再上课了吗？”
方舟点点头，“已经开始上课了。”
“大学生啊，多好。”
方舟受不了她的语气，“你能不能正常点儿说话？你才比我大几岁？我还真是第一次有女人愿意把自己说老的。”
“我哪儿把自己说老了，就是上了班以后就开始怀念上大学的时候，那时候想的少，面对的也少，比起现在，简直是无忧无虑的日子。”
“是吗？”方舟晃晃一次性杯里的啤酒，仰头喝完，苦笑叹气，“我可不觉得大学生活有多好。”
是啊，他一看就知道是养尊处优的孩子，可能从小到大也没吃过什么苦，过惯了逍遥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觉得在哪儿都一样，大约还要被人管，当然不觉得有多好。
这么想着又不自觉道出一句，“等你以后上了班就知道大学生活有多好了。”
“你看你看，又来了，我拜托你，你今天才二十......”
“二十三。”
“对，你才二十三啊，有必要这么缅怀过去吗？你的人生才刚开始，无限的可能，年纪轻轻的小丫头，怎么就这么暮气沉沉的呢？”
老板娘在他们桌前站了半天，无奈的敲敲桌子，“你们俩能点菜了吗？两个小屁孩儿，在这儿争老，老就那么好吗？”
他俩讪讪摇头，顿觉有些尴尬，一人点了几样小菜，气氛也活跃起来。
“你还没找到那个人？要我说，可能你们俩的缘分也就到这儿了，找不到就别找了，你这样的条件摆在这儿，还怕找不到女朋友？”
“可我就是忘不掉她怎么办？”
姜望舒“嘿”了声，“我都被你说的有些好奇了，究竟是什么样的绝世美人儿，能叫你这么念念不忘的？”
“跟你形容不出来。”
“德行。”
姜望舒很认真的给出建议，“要不你谈个女朋友试试，说不定就能把她给忘了，露水情缘嘛，美就美在只有一次，只这一面，你何必这么执着呢？”
方舟闷头喝酒不说话。
姜望舒不再劝他，觉得这人执着的过分，既然如此，那当时干什么去了呢？当时怎么没鼓起勇气问问人家的名字，问问她是干什么的，多大了呢？
“要不咱俩试试吧，说不定我就能给她忘了。”
“噗——”
姜望舒没客气，两人面对面坐着，酒正好全吐他脸上。
“靠！你干什么？”
“我还要问你干什么呢？这玩笑开大了，你想移情别恋找别人去，我有喜欢的人。”
她很平静的阐述，一点儿也没有脸红，就事论事，理智的很，方舟也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对他没兴趣。
于是一边抽纸巾擦脸一边委屈道，“这就是我现在的心情啊，我有喜欢的人，你再让我去跟别人谈恋爱转移注意力，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损呢。”
“我就提个建议给你参考，又不是一定让你按我说的做，世界这么大，找一个女人，可没那么容易。”
菜很快上齐了，酒大多进了方舟的肚子，姜望舒吃菜吃的撑的慌，怕他一会儿喝醉了自己一个人弄不回去他，按住酒杯让他别喝了。
方舟喝的醉醺醺，忽然道，“其实我那天在街上看见她了。”
“谁？”
“她啊，但是我没敢上前去。”
“你不是一直在找她吗？这么好的机会你想什么呢？为什么没过去？”
“我怕。”他眼神涣散，眼周红红的，“我看到她在商场买小孩儿用的东西，我......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有家庭了，我不敢上去打扰她。”
这就狗血了，“那人家有家庭了你再出现确实不大好，不过她也是，如果有家庭了，又为什么......找刺激吗？她就不怕被她老公发现？”
“我只是这么说，但是并不确定，然后我就冷在那儿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
“那就怪不得别人了是你自己没把握好机会。”
“我知道，所以我才后悔，我后悔当初没有追上去问问她。”
这种事情，自己错过的机会，说后悔确实挺后悔的，不过也只能说明他们之间没有缘分而已。
“行了，别喝了，你喝的再多她也不会知道的，你也一样找不到她啊。”
她付了钱，把方舟搀起来，又问，“你是哪个学校的？你是回学校还是去哪儿？说个地址，我给你打车。”
他含混道，“我在隽城，科技大学......”
“那算了，学校太远，回不去，你在这儿有没有住的地方？不对，等会儿，你说你是哪个学校的？”
“科技大学。”
“隽城那个科技大学？”
“对啊，怎么了？有问题？”
上次付予安跟她提起孟梵的那个孩子，说孩子他爹可能就是科技大学的老师，当时问他为什么会认为是老师，他说，总不可能是学生吧，那年纪么差太多了点儿。
可是为什么不能是学生呢？说不定就是学生呢？孟梵的情况跟方舟的情况简直太像了。
她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叫醒方舟，“你先别睡，我可能知道你要找的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