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了酒，那张经理还不满意，话里话外带着刺儿，说孟梵招了个好员工，这年头的小姑娘都心高气傲的，现在的人，有几个上学的时候没喝过酒的，说不会喝酒，这种借口早就过时了。
姜望舒脸上火辣辣的，这算是她毕业参加工作之后的第一个应酬。
她是做设的，这种场合一般都是公关跟行政的工作范畴，远远不到一个设计出面的时候，孟梵出差不带别人偏带她，或许就是为了让她见识见识这种场合，借别人的手来羞辱她。
但她还没傻到为了跟一个什么经理置气，就豪饮几杯赔罪的地步，虽然那张经话说的是很难听，但她就当耳旁风，沉默寡言的听着，再喝，还是只抿一点点。
这顿饭张经理吃了一肚子气，临走的时候能到好话说尽，总算给他找回几分好心情，不过看着姜望舒的眼神还是鄙夷跟不屑的。
她还一肚子气想打人呢，饭桌上一个劲儿劝女人喝酒还时不时蹦出一两句黄色段子来调侃她，眼睛滴溜溜的净往不该看的地方看，她能忍住没动手已经很不错了。
孟梵看出她不忿，还故意添油加醋，“出来工作，像这种场合是避免不了的，下次劳驾把你那身段往下放放，你是来谈合作的，不是来当祖奶奶的。”
姜望舒盯着她看，看完了又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故意的？孟梵，你当初说那么多把我留下就为了今天？”
“也不完全是。”她倒也不避讳，“反正看见你不痛快又无能为力我心里就很舒服。”
“我昨天就不该管你。”
“是你自己要当老好人，我可没求着你管我。”
她扭头就走，也不管孟梵，到路口拦了辆出租车就走。
她气，可这气没处撒，堵在心里就越来越难受。
回去后脑袋昏昏沉沉，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虽然一次只喝一口，但架不住次数多，又是高度数白酒，这会儿醉意上来了，她感觉眼前天旋地转的，自己就好像被人绑在转盘上似的。
迷迷糊糊听见手机响，她在床上摸索一阵，接通了才发现是宋思睿。
“你上次落了个小玩意儿在我这儿，我现在给你送过去？你在酒店吗？”
她也记不起来是什么玩意儿了，含混道，“回去之后再给我吧。”
“你声音不对劲儿，怎么了？”
她扶着脑袋拉过一旁的枕头把身子垫高说没什么，“中午吃饭的时候喝了点儿酒，刚被你电话叫醒。”
“喝醉了？我这儿有醒酒药，还有......还有解酒药，出差应酬都是在所难免的，要不我给你送去？”
“不用了。”她随口扯了个慌，“我这儿买的有，已经吃过了，睡一觉就好了。”
“那我给你送点儿吃的过去？”
“我这儿也有，什么都不缺，你不用过来。”
这种殷勤对姜望舒来说是种负担，她不想跟宋思睿走的太近，尤其是这种时候，很容易被人误会。
那头声音低下去，让她照顾好自己就挂了。
她忽然想起来那件旗袍的钱她还没给他，那天付予安给她打电话，被他那么一闹，她就全忘了，于是立马转账过去，想了想，还附加一句，“谢谢你，但真的不该让你出钱。”
宋思睿看着手机进来的转账提醒和消息，迟疑好半天，最后才点了收钱。
并回一句：我没有别的意思。
姜望舒也很快回：我知道。
就再没了下文。
姜望舒关上手机又睡了一会儿，起床找水喝，她面无表情喝着水，心里莫名其妙忽然觉得委屈，越委屈越想哭，越想哭就哭的越厉害。
她一个人闷在被子里哭了一场，去浴室洗把脸，出来给付予安打了个电话。
他还在公司，手机就放在旁边，几乎是立马接通，“喂？还没睡？”
“没有，你干嘛呢？”声音有些沙哑，还有些哽咽。
“加班呢。”付予安马上听出她声音不对劲，着急忙慌问，“你怎么了？哭过了？”
“没有，这边太冷了，我今天出去穿的少，回来就感冒了，鼻子塞的难受，刚吃完药。”
“去医院看过没有。”
“小感冒不用看，今天睡一觉发发汗，明天早上就能好。”
“最近流行性感冒很严重，别不当回事，去医院看看。”
听见他的声音她就觉得心里好受多了，沉默着点点头，想起他看不见，又嗯了声，“可我一个人不想去。”
付予安看了眼时间，指尖敲敲桌面，“这个点没有飞机，那我明天坐最早的一班飞机过去找你，你把你地址给我一个。”
只要他想，他能给你足够的安全感，姜望舒感觉到了，心里瞬间觉得平静又幸福，“不用了，我过两天就回去了，给你打电话就是......就是想跟你说说话。”
她很久没有跟什么人撒娇抱怨了，就算是跟她母亲，这种情绪也很少有，她对父亲的印象不深了，姐姐还在的时候母亲注意力又都在姐姐身上，她上了高中之后姜望瑜又不在本地，好像从来就没有人能让她放心的撒撒娇。
姜母爱她，但来自母亲的爱并不是无微不至的，姜望瑜气候她就很少在姜母面前撒娇抱怨了，因为她是姜母的全部希望了，她要在很短的时间很快成长起来，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稳重的。
今天这件事，其实说来她遇到的也不算太过分，但说不清，一旦觉得委屈那种感觉就收不住，越委屈就越委屈。
听他说说话就好多了，这会让她觉得自己背后有人，总有退路的。
“想我了？”
她手在半空虚无一抓，嗯了声。
“你把你地址给我。”
“你干嘛？”
“给我一个。”
“真不用你过来，我过两天就回去了。”
他坚持，“给我一个，我让人给你送个礼物过去。”
姜望舒好奇心被勾起来，“什么礼物？”
“秘密，你把地址给我，明天就能收到了。”
姜望舒不疑有他，就把地址给他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