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舒坐他身边，把他胳膊捧起来，轻轻在他伤口上吹了吹，知道无济于事，还是问了句，“还疼吗？”
他点点头，大男人，孩子样的幼稚。
她在网上看到过，说男人不管多大都像个孩子，快乐永远像孩子一样简单。
开始她不信，但现在看到付予安这幅样子，她开始有点相信了。
“昨天季骋找过你？”他忽然问了句。
姜望舒点点头，把他的手放下，“他给我打电话，说你在医院，我就给你发消息问你怎么了，你没回，后来手机关机，我就睡着了。”
“就没想来医院看看我？”
想过，不止想过，还去了，只不过又回来了。
“当时太晚了，我有点不舒服，本来想今天去看你的，没想到......你自己过来了。”
付予安看她轻轻搓着左手，把她手翻过来，看见她手心一片擦伤，“怎么弄的？”
“不小心摔了一跤。”
擦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本来伤的就不严重，再过一天应该就全好了。
“你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干什么去了？”她终于想到要问他这个问题，“公司的事怎么样了？”
他正经起来，拉过的手放在手心，轻轻碰着她擦伤的地方，“孟梵找到了那孩子的父亲，叫张学衡，是之前我们仓库的人，后来偷公司东西被季骋发现，开除了，他儿子出事之前他回去过，还亲自给孩子喂了奶，开始我只是怀疑，后来孟梵找到了他地址，我过去，发现他吸毒，就打了起来。”
吸毒。姜望舒心猛地一悬，“那你就不会等警察过去处理吗？你知道他的地址应该先告诉警察，怎么能自己动手呢？”
“无凭无据让警察去抓人？况且开始只是怀疑，也是后来我进去之后看到他桌上的东西才知道，他当时神智不清，被逼急了，动了刀，我一时没防备。”
姜望舒愣了愣，沉默片刻又问，“当时孟梵跟你在一起？”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她去公司找我的时候脚崴了，我本来打算先带她去医院，可她怕晚了人再跑了，执意要跟我一起去。”
“哦。”她又沉默，过了会儿站起来，“现在像她这样的女人可不多了，我上次去医院看见她去找那个孩子的妈妈，她是真心诚意帮你的。”
付予安看她一眼，“你去医院干什么？”
“那孩子挺可怜的，我本来也想去看看他，正好看见了，那孟梵的脚没事吧？”
“不知道，我从警局回来就过来找你了，我跟她之间，就是互相还人情而已，之前她朋友要开公司找我帮过忙，她不想欠我的。”
不想欠也欠下了。
两个人之间，想要持续不断的有关系，就要相互欠人情，今天我欠你，明天你还我，一来二去交集多起来，就有无限可能。
“哦，我去做饭，吃了饭你去看看她吧，她也是因为帮你才受伤的。”
从她脸上看不到任何破绽。
姜望舒走出去又走回来，“中午想吃什么？我只会做一些简单的。”
“随便。”他大剌剌的走出去，往客厅里一坐，看她在厨房忙忙碌碌，心里又欣慰，又觉得奢侈。
多难得，她第一次为他下厨，百年难见场景，值得被记录下来。
姜望舒会做的东西很少，蒸上米饭，一道土豆丝一个西红柿炒蛋，算不上丰盛，但味道应该不难入口。
“吃饭了。”
她把饭菜端上桌，甚至不敢看他，“你不冷吗？”
外面几度的天，还刮着风，虽然屋里开着暖气，但他光着膀子，应该还是会冷。
“衣服都洗了，你这儿也没有我能穿的衣服。”
她盯着自己面前的碗，目不斜视，“你昨天应该直接回家的，我要上看见你的未接会给你打过去的，不用特意在这儿等着。”
付予安“嗬”了声，“你不回我电话的时候还少了？”
她默默吃饭不说话了，吃到一半周羽打来电话，问她下午是不是有事，如果有事的话可以不用过去。
她看了眼时间，才知道迟到，跟她说一会儿就到。
付予安看着她，“不是说可以不用去？下午留下来陪我。”
“只是那样说，不能真的不去。”她放下碗筷站起来，“你吃完放在厨房就行，我回来之后收拾。”
她从他身边经过，匆匆出去的时候，付予安握住她的手，“我就想跟你待一会儿，最近实在太累了，这样都不行？”
她能感受到来自他的力量跟温度，心里一杆秤晃晃悠悠，一边是留下来，一边是不留，没纠结多久，不留的那边因为理智加重砝码，并最终取胜。
“我得去上班。”
拒绝的很干脆，但只有她才知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心里究竟有多煎熬。
付予安拉她重新坐下，像是在思考怎么开口，“你......”最终开口，“那天跟季骋他们吃饭，你喝醉了记不记得？我这次听的清清楚楚，你说喜欢我，还亲了我。”
事情过去不算久，事实上她对于那晚的记忆并不是记得很清楚，但那晚的梦里确实有他，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也不是很难考据。
那些秘密藏在心里，清醒的时候就像有封印压在上面，喝醉的时候是防守最为薄弱的时候，一不小心泄露秘密也不是没可能。
她下意识想要否认。
付予安赶在她开口之前抢话道，“这次别想否认，我听的一清二楚，别想什么莫须有的借口来搪塞我，我又不是傻子，况且......”
他两只手把她的手包裹在手心里，“我们已经吻过了，你就别妄想我们之间的关系能回到从前，回不去了，姜望舒。”
“你别说了。”
“那你承不承认？”
“你......”
“姜望舒，有件事我应该跟你说说清楚，关于我跟你姐姐的。”
她却像是一下找到了借口，“你既然提到我姐姐，你那么喜欢那么爱我姐姐，甚至在我姐姐死后对她的家人那么照顾，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会有这种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