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予安笑了下问他，“很多？”
“多着呢，女人嘛，天生敏感多疑，你晚上晚回去一会儿，她都觉得你是在外边儿跟人偷情，回去了就翻你手机，没翻到什么不甘心，翻到了又生气，一生气可不就来借酒消愁了吗？”
下巴往姜望舒他们那儿一抬，又道，“再约个小姐妹，骂骂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骂完了再哭，说舍不得，你啊，就等他们骂完了，哭的时候过去哄两句，她一准儿以为你在乎她在乎的不行了，这时候和好的几率是最大的。”
然后指着周羽道，“我猜那个是你女朋友。”
付予安挑眉问，“哪儿看出来的？”
服务员道，“一看你就是成功人士，成功人士都喜欢那款的，长得漂亮，身材也好，有种知性美，可性感可清纯，带出去有面儿。”
“就这样？”
“对啊。”但是想想又道，“不过那个小的也不错，男人嘛，不管多大都喜欢年轻的，朝气蓬勃，也挺好。”
“分析完了？”
“分析完了。”
付予安摇摇头，柠檬水未动一口又摸出烟来抽。
服务员没明白他的意思，“两个都不是？那你跟她们什么关系？”
“你猜。”
真是奇怪，那两个女人奇怪，这个男人也奇怪，服务员实在捉摸不透，他猜不着，干脆不猜了，继续回去工作。
姜望舒跟周羽两个喝的忘乎所以，姜望舒酒量不好，酒品也差，几杯酒下肚，就迷迷糊糊。
周羽为什么难受她知道，但姜望舒为什么难受周羽却不知道。
“你是怎么了？”周羽挨着姜望舒坐，轻轻撞她胳膊，“我看你心情也不大好。”
喝到后面，酒已经不当酒喝了，姜望舒一脸难以言说的摆摆手，捂着眼睛，要哭不哭的，“没事儿，就有些不顺心，我自己平复平复几天。”
“怎么不顺心？工作不顺心？”
“不是。”
除了工作最叫人不顺心的就是生活了，周羽顺理成章的理解了，“那是感情？你失恋？”
姜望舒咬着酒杯苦笑，“恋都没开始呢，怎么失恋？”
“那是暗恋？”
她不说话了。
那就是失恋了。
她们的对话隔着不远的距离清晰传入耳中，付予安弹弹烟灰，听的认真。
“暗恋是最痛苦的了，你暗恋谁啊？”
她摆摆手，“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
“就是不能说。”打了个酒嗝，“这辈子都不能说，打死都不能说。”
周羽撑着脑袋看她，“你喜欢的是什么了不得的人？还是......”她小声在姜望舒耳边说了个可能。
姜望舒挠挠耳朵说不是，趴在桌子上，半闭着眼睛，语气悲戚戚的，“有时候喜欢不一定能说出口的，也不一定能在一起的，像我，我是肯定不能在一起的，结果是注定好了的，所以我不能说，说了，可能连现在这种关系都维持不了了，而且......这种喜欢总让我有种负罪感。”
她眼眶渐渐红了，吸吸鼻子，像小时候受了委屈，憋着嘴，袖子在脸上一擦，一杯酒仰头就喝完了。
周羽没有过这种经历，她没谈过恋爱，发生了那样的事，有了心理阴影，甚至不敢谈恋爱。
有一段时间，她自暴自弃，故意穿着暴露，去楼下买东西的时候，那些男人看她的眼神让她觉得恶心，她故意装的坦然，好像游刃有余能应付这一切，可其实她自己都厌恶自己。
或许她这辈子也就这么将就过了吧，没有喜欢的人，也没有人喜欢，所以也就无法理解姜望舒为之苦闷烦恼的感情究竟是一种什么感觉。
姜望舒哭哭笑笑，一头长发被揉乱，脸上像涂了腮红，连眼睛都是红的，她很周羽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去结账，走到吧台，互相争抢。
从两点喝到五点多，三个多小时，服务员看她们疯疯癫癫，递过来两个手机，不知道该用哪一个结账。
“我来！”姜望舒豪气万丈。
周羽把她的手机推开，“我来，本来就该我请你，说好了我给你赔罪的。”
“我都说了跟你没关系，不是你的错。”
“不行，你不能跟我抢，我说我来就我来，你把手机收起来。”
“我来！”
结账的时候争起来实在叫人头疼，结账的人也为难，“要不你们商量好了再来？”
正纠结呢，一张银行卡递过来，两个手机各归原主，“刷卡吧。”
付予安一个人搂着姜望舒，扶着周羽，好不辛苦。
服务员见他一个要送两个回家辛苦，便自告奋勇要帮付予安把人送到车上。
付予安把姜望舒安置在副驾驶，服务员帮他把周羽塞进后座，手里捏着两百块不知所措。
“拿着吧。”
付予安上车，发动车子离开。
周羽还住在原先的地方，付予安把人送回去正好无聊跟周羽住在一起的空姐，上次周羽出事时两人见过，空姐刚回来，手里还提着行李箱，见付予安把人从车上扶下来交到她手上，楞楞的，“这是......”
“你不是她室友吗？她喝醉了，你把她送上去吧。”
“可......”空姐指指公寓，“六楼啊。”
付予安看了眼楼层，表示无能为力，“我一个男人上去不方便。”
说完也不等空姐再说话，就驱车离开了。
空姐看着靠在她肩膀上神志不清的周羽，长长叹口气，“周羽！醒醒，回去了！”
姜望舒在副驾驶哼哼唧唧，喝多了难受，又在车上，她闭着眼睛，感觉自己好像在船上，摇摇晃晃，正慢慢把她带离她熟悉的地面。
“想喝水......”
她嘟囔着，揪揪安全带，被束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