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舒没看周锐，轻轻道一句，“不熟。”
周锐朝付予安伸出手，“我叫周锐，她朋友。”
付予安伸手跟他一握，“朋友？我怎么没听说过？”
“新朋友。”周锐说话时始终看着姜望舒。
“哦。”付予安看见她车筐里的便当，“晚上就吃这个？”
“嗯，也不是很饿。”她往付予安身边挪了挪，跟周锐拉开距离。
两人都察觉到她动作，付予安索性把烟掐了，往姜望舒身边一站，“一起吃饭吧，一会儿我送你回去。”又对周锐道，“你不回家？”
人家显然没有要请他一起吃饭的意思，不过周锐也不是为了吃饭，原本想着能把她新号码套出来，哪知道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计划只能作废，算了，也不急于一时。
他跨上车，跟姜望舒道别，“那我先走了，明天下班我来接你。”
付予安余光瞥见姜望舒握着车把的手紧了紧。
人骑着车走远了，付予安把她车子往路边一停，顺手把便当扔进垃圾桶。
姜望舒叫了声，“哎——”
“哎什么哎，吃饭去。”
她眼睁睁看着便当被丢进垃圾桶，心里小小惋惜一阵，跟上他，“你不是出来吃饭的？应该有朋友吧？我去是不是不合适？”
“没有朋友。”他回头看她，“吃个饭也这么多话。”
“我就问问。”姜望舒快行几步跟他并肩而行，“要不我请你吧。”
付予安笑她，“你钱多烧得慌？”
姜望舒反问，“那你也是钱多烧得慌？”
他点点头，“是多，花不完心里烧得慌。”
她被堵了个哑口无言，跟着他走进一家川菜馆。
这一带都是餐厅，他刚刚站的地方是一家挺有名的西餐厅，上过新闻，一个加班到把公司当家的人能一个人来这种地方吃饭？
她心中有疑问，坐下时不免多打量了他几眼。西装笔挺，领带抽掉了，领口敞开两颗扣子，应该是刚从公司出来。
付予安把菜单递给她，“吃什么自己点。”
她接过菜单扫一眼，“你不是不能吃辣？”
“你不吃？”
“我吃啊，但是你不能吃啊。”
他低头划着手机，“不用管我，点你爱吃的。”
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姜望舒指指菜单问一旁的服务生，“这个菜也是辣的吗？”
服务生点点头，她又指了两个问，“这两个能做不辣的吗？”
“可以，就要这几个菜是吗？”
“对。”
“好的，请稍等。”
桌上一壶茶，她取两个被杯子，倒一杯推到他面前，“你真的没事？”
付予安给季骋去了条消息：有事，晚点到。
然后关了手机说没事，“点好了？”
“嗯。”她捧着杯子喝茶，几次话到嘴边都咽了下去。
最后还是付予安先问，“刚刚那个人真的是你朋友？”
她诚实的摇摇头，“不熟，见过几次。”
“那他说是你朋友。”
姜望舒心里盘算着，如果告诉付予安周锐一直在跟踪自己他会有什么反应。
大约会报警，不过报警也没有证据，更大的可能是让她搬到他那边，顺便工作也一道辞了，去他那儿，上下班都在他眼皮子底下，再安全不过。
这种可能有七八成概率，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这段时间以来的所作所为又怎么解释呢？
明知道遇上他，靠近他，心里那根弦会越绷越紧，断了，就是天崩地裂一发不可收拾，还要顺着错误的方向越走越远？
那天姑姑说的话清清楚楚刻在她心里，反正姐姐不在了，这不还有个妹妹，谁嫁不是嫁，只要能拴住这个金龟婿。
只要能拴住这个金龟婿......
她一下子清醒了，握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算是朋友吧，不是很熟的朋友。”
如果真的放任事态发展，那付予安是不是也以为她们家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呢？
姜望舒想清楚了，到嘴的话悉数吞回去。
付予安隐隐觉得她有事瞒着自己，但她不愿意说，他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只好作罢。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出了餐厅大门，付予安让她在这儿等着，“我去开车，先送你回去。”
她说不用了，“我前面打个车就到家了，不用送。”
“等着。”
他根本不听她说，让她等着，转身离开去取车。
姜望舒喊他也跟没听见，只好站在原地等。
不大会儿他开着车停在她面前，姜望舒拉开车门坐进去，一想自己已经搬家，只好再报出新家地址。
付予安打些方向盘往另一边拐去，“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