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苏影宝器 > 第17章 我怀孕了
自那以后,如何让宝器四人将吃下去的药吐出来,成为我最头疼的事情。

原本曾想,姬护士每日将药分发后便会离去,可谁知截然相反,她会死死盯在我们旁边,直到把乖乖吃下去后,她才露出满意的微笑。介此我特意留意了下别的病房,都没有这种守着吃药的现象。

吞下肚里没多久的药片,开始有些翻江倒海,我感觉有些反胃,出于忌讳给宝器他们开的药,顺理成章的我也不放心给我开的,鬼知道这些药片吃下去后,会出现什么样的可怕后果。

趴在厕所的池子内,我几乎将胆汁都呕出来方才罢休,看着那些稀糊状的药丸,打自心底地升起一股厌恶感。

拧开水龙头,把药物冲进下水道后,刚抬起头就看见宝器趴在我旁边,可能来了有一会儿了,他上下左右地盯着我看,不住地好奇打量。

“干嘛啊你!洞拐。”宝器兴奋头又上来了。

这一下让我感觉到有门,只要宝器对这东西产生兴趣,那可能就有希望了,当下豁出去了,不得不又一次刷新了自己的节操下限。捂着肚子,我故意装得扭捏的样子:“我怀孕了。”

谁知宝器听了不但没吃惊,反而眉头紧锁,十分严肃的样子:“这可不好办呐,你放心,我会负责到底的。”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宝器似乎上钩了,我招呼他附耳过来:“这地方有坏人,刚才我吐出来的是打胎的药,有人不想我们有孩子。你那药也别吃了,吃多了会阳痿。”

说完这话,我脸上一阵发红,没羞没臊到这种地步,就差脸都不要了。宝器听了后,简直没跳起来:“完了,我们可能被管超生游击队的给瞄上了,不行!得想法子。”

宝器琢磨了一番,然后附在池子里一扣喉咙,哇的一声把刚才吃下去的药给吐了出来,起身后一抹嘴,表情坚毅,便冲病房的方向跑过去了。

放水冲掉宝器吐出来的药物后,我不由淡然一笑,这部计划的实施似乎有希望了。其实这并不是单纯的为了我自己,再这么下去,长此以往的话,他们会因为长期大剂量的服用拉菲,最后极有可能变得完全疯掉。

刚走到病房门口,我就听见宝器伙同其余的党中喜,张富团和天眼刘三人商量,听得我险些没晕倒在地。

“嗯嗯,百年大计,生育为本。我们必须得想办法保住着孩子……”党中喜说。

“就是,谁他妈阳山吃草,阴山拉屎,背地里坏……”

“什么,吃了会阳痿……”

“不行不行,赶快呸呸呸,吐掉,吐掉……”

随后的几天日子里,倒是没那么好过,通过我的这种方法,让他们催吐的次数非常有限,除了宝器之外,其余仨劲头一过,倒也没怎么当回事了。特别是有一次在饭堂吃饭的时候,为了给宝器催吐,我假意喂他,趁机把筷子抵进他喉咙,搞得这小子直接喷了我一脸,那味儿熏得我一整天都没吃下饭,你说我招谁惹谁了。

更加令人无语的是,宝器总是以为我肚子里有他的孩子,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他把我当月母子般地伺候,我就刻意躲着他在图书馆看书,谁知道这一次,事情却更加赢来了另一次转机。

眼睁睁地看着“催吐”计划的实施逐渐胎死腹中,我决定从源头出发,要是在配药室里找到“达菲”,再用另一种外形差不多且无害的药代替,这无疑才是最根本的解决办法。

但幸运之神似乎没再次降临,一连几天,我都故意在靠近配药室的地方看书,但姬护士每一次进出都会锁门,压根就没有我见缝插针的余地。

一直到某天黄昏,时间大约快饭点的时候,我捧着一本仓央嘉措的诗集,透过落地窗,远远看见姬护士抱着几卷长筒状的墙纸,穿过院坝,貌似进入了这座图书馆。

不多时姬护士上到了二楼来,这次不是去配药室,而是直接进到隔壁的档案室去了,那卷被她夹在腋下的墙纸,从圆筒中隐约能够看见用水性笔勾勒的线条图案,这些墙纸,都是他从后山坡中的小木屋收集起来的,出自谷丫的手笔。

我看见他进档案室后,把收集来的墙纸放在了一个大铁柜子里,然后锁上,出了档案室的时候也不忘锁上门,然后就踩着高跟鞋下楼去了。

越是神秘的东西,仿佛越能勾起人的欲望,出于好奇心的作祟,盯着档案室的我,萌生出一个想要近距离看看那些谷丫画出来的“臆想图”,渴望与之比对下,和我在井中得到的那笔记本上所画的“星空图”,到底存在着何种联系。

可是要成功进入档案室,这着实费了我一番劲,想了个法子,便忽悠宝器,说是档案馆里有准生证,要是拿到手就没人动我肚里的孩子了。出于大无畏的父爱精神,宝器说义不容辞,当下商议由他负责引开姬护士,而我进入档案馆中去取。

一切似乎都变得顺风顺水,我和宝器埋伏已久,趁有一天姬护士进去存放新墙纸的时候,宝器神不知鬼不觉跟在她后面进去了,一副尾随痴汉的感觉。原本我和宝器商量的是,进去后直接把这小妞的裙子连带内裤都给拔下来,然后转身就跑。谁知宝器在关键时刻怂了,估计是怕姬护士会让他不死也褪层皮,没敢真去上手耍流氓,灵机一动之下,随便从角落里抱起一叠卷宗就往门外跑。

这动静自然引起了姬护士注意,当下雷厉风行般,啪地一下关上大铁柜,踢掉高跟鞋后,火急火燎地冲宝器追了上去,转眼间就消失在楼道里。

宝器这小子我最了解,贼滑溜,要想抓住他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时间不多,我必须要快,随即猫着身走过去,一闪身进到了档案室中。

进来后四下一环顾,档案室中并没有复杂的摆设,除去正中央的一张大实木桌之外,四面墙都是立着一人来稿的大铁柜,有一些柜子上面甚至都有封条,写着绝密档案,卷宗之类的字。除去一些病人的档案外,包括历年来的病例,都堆积在这不足二十平方米的房间内,地上随处可见一些用绳子捆的纸张,一摞一摞的,码放成山,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凭借着记忆,我找到了姬护士存放墙纸的柜子,在靠最里侧角落的地方。可是近看之下,不由得有些犯难,柜子锁得严严实实的,而钥匙却是在姬护士身上。

正徘徊期间的时候,档案室门口突然闯进来几个人,吓我一跳。

“嘘——”党中喜从门外探进来,身后好像还跟着张富团和天眼刘,随即党中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自己人。”然后屁颠屁颠地进到了档案室里。

这不用想,肯定是宝器那瓜娃子走漏了风声,这小子嘴松的就跟棉裤腰似,也幸好他告诉的只是病房内的这几个人,没给抖出去让整个疗养院都知道。

党中喜带着天眼刘进来到跟前,看见我对着面前的大铁柜发呆,无从下手的神情,若有所思地将我一把推开,挡在我前面。“让我来。”

说完他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阵,从上衣摘下一枚别针,然后掰直,对准铁柜上的锁眼就捅了进去。

看着他头歪向一边,侧耳细听,全神贯注的模样,有点引人忍不住想笑,估计这会儿可能他又意淫自己是什么开锁王了。

也没报什么希望在他身上,正想法子是不是借外力把这只柜子破开的时候,大铁柜上却猛地传来了动静,喀嚓的一声微微响起,啪地一下,铁柜上的两扇门居然打开了。

党中喜得意洋洋的把别针放回身上,退开到一边,刚露这一手看得我有些发呆,看来这精神病疗养院中真是藏龙卧虎的地方,当下惊愕不已。

估计宝器这时候已经被姬护士抓住了,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也没来得及多想,果断打开柜子。

铁柜中一共有五层,每一层都被塞得满满当当的,我从中抽出一卷墙纸的时候,尽管已经很小心,但还是出现了一点小意外。

柜子最上面的一层,因为底下墙纸的抽动,突然导致几只牛皮纸袋滑落了下来,直接敲在我头上,随即掉落在地。

顾不上墙纸了,我捡起其中一个牛皮纸袋来看,是一份档案,上面写着绝密两个字,并且有封条。

而纸袋上,赫然写着党中喜的名字。

我有些吃惊地看向一旁的党中喜,他这时的注意力却放在了别的什么上面,我从地上把另外几个档案袋捡起来,分别是张富团,天眼刘以及宝器的,但惟独没有我的。

要是这几个档案袋子都消失不见,铁定在很短的时间之内暴露,我脑袋飞速地转动,决定后把党中喜的袋子带走,于是塞进衣服里,夹在胳肢窝下面,并随便找了另外一只新牛皮袋,写上党中喜的名字,重新放回铁柜中。

做好这一切,本想将墙纸也带走一张的,但无奈的是身上已经藏了一只档案袋,并且那墙纸着实太大,带出去目标太惹眼,恐被人发现,只能舍弃。

把所有东西的尽量归位放回原样,我们几个就从档案室里撤了出来,刚走到楼梯口处,就看见张医生满头大汗地往二楼上来,顾不上理会我们,就跑到档案室门口把门锁上了。

我把双手揣在兜里,手臂用力地夹住衣服中的档案袋,装作若无其事一般出了图书馆,赶在第一时间回到病房中,将档案袋藏好。

强忍着打开档案袋的欲望,我假意到院坝中散步,却看见宝器被姬护士拧着耳朵,嚎得跟死了亲爹似的惨叫,让拖到封闭式治疗室去了。那地方我知道,跟关禁闭没什么区别,以宝器那永不消停的个性,估计这下简直要他命了。

漫长的一天终于过去,苦苦煎熬到晚上,在病人们都睡下之后,我把档案袋取出来带到厕所里,在最靠里进去找了个马桶坐着,仿佛拆开礼物般的兴奋,把档案上的封条给撕开。

所谓的绝密档案,充其量也就是一堆纸而已,我打开后,发现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把这叠足足有三十几页的纸放在膝盖上,最上面的一张,写的无非是医生病情诊断之类的云云,再下面的几张,也是一些党中喜所用药物和日常行为的记录,没什么珍贵的价值。

我接着一页页往下,一直到第七页的时候,出现的是党中喜在刚住院之前,进行的问答笔录。

每一个精神病人,在治疗之初都会有医生进行问诊,不要认为这毫无必要,但这恰恰是不能疏忽的关键所在。通过与病者的交谈,能够通过其语言信息,大致判断出这个精神病人的患病程度和病情的发展走向。

除去最上面的六张,下面厚厚的一叠纸,都详细记载了党中喜在入院之前,他脑袋印象中所发生的一切。

开篇第一句话,就引起了我的兴趣。

医生问:你记忆中的最后一眼,看到了什么?

党中喜:一个村子,他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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